。”
“我当然与此事无关。”墨承黑了脸,“我只是怕你白费功夫。”
“这点无需五哥费心,五哥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墨承敏感地从他话里听出别的意味。
“就是你听到的这个意思。”墨离显出一抹讥讽之意。
“够了!”皇帝一拍龙案,蓦然站起,一双已显苍老但依旧精芒毕露的眼睛缓缓在两人脸上扫过,“朕还没老到是非不分的地步,你们兄弟二人当面朕的面相互猜忌说话含沙射影成何体统!”
“父皇教训得是,儿臣知错。”墨离当即低头。
墨承脸色难看,又不好再发作,只得悻悻地跟着认错。
“太子与宁家一向交好,此次又是娶宁家独女为太子妃,与宁家本就是亲上加亲,朕认为太子没有杀害宁卿的理由。”皇帝转向宁天歌,神情转缓,“不过此人毕竟是太子府里的人,宁卿受此惊吓,太子难辞其咎,就由太子亲自送宁卿回相府,并向宁相赔礼道歉。至于此人……”
他看了眼地上那具尸体,“曝尸三日,不得入殓,丢到城外乱葬岗喂狗!”
皇帝既然下了圣断,谁又能说半个不字?一桩人命关天的事,便由皇帝轻松几句话作了了结。
墨承当即领旨,他虽心有不愿,但只要能让皇帝满意,便没有什么不可做的。
宁天歌看着地面,沉默了许久,在引起皇帝不快之前,缓缓伏身跪谢。
她不存在喜或不喜,这样的结果,早就在她与墨离预料之内。
皇帝这一招,明显就是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轻易地将他的所为掩盖了过去,只是让太子做了这个替罪羔羊,不过无妨,她的目的达到就好。
她站起身,与墨离相望一眼。
至少,在短期内,皇帝是不可能再往宁府安排眼线了。
元和二十六年,正月初六。
这一日,是东陵太子纳宁相千金为太子妃的日子,全城喜庆,百姓纷纷汇涌至相府门前围观热闹,然而本该大开门庭迎接四方来客的相府,此时却不知何故大门紧闭。
宁府内,在通往大门主道的转弯处,两队人马沉默对峙。
东边侧道红毯铺地,锦锻红绸飘扬连续绵,一顶八人喜轿矗立正中,十余名红衣婢女陪伴两侧,本是一派喜气冲天,此时却人人面露无措,轿前喜娘急得连连跺脚。
西边侧道,纸钱元宝洒了一地,白衣竹幡随风飞舞,一具黑漆棺木停放半道,八名白衣家丁垂立两边,宁家长子宁天歌一身雪色素衣亲自扶棺,沉重肃穆。
一红,一白,一喜,一哀。
“哎哟,大公子啊,今儿个是太子殿下与宁大小姐的大喜之日,就算您那丫鬟要出殡,也请让我们这边先行好不好?俗话说,成婚是人生头等大事,是万万触不得霉头的。”喜娘赔着笑脸,上前打圆场。
“成婚是大事,出殡就不是大事了?”宁天歌扶着黑丫的棺木,淡淡反问。
身上雪衣与黑色棺木形成强烈鲜明的对比,她神情淡然,身形瘦削,并未刻意给人施加压迫之力,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让人无法轻视。
“这……”喜娘被问得很是尴尬,“不管怎么说,今日新娘子最大,若是误了吉时,小的可担当不起啊。”
“莫不是你喜娘做久了,连起码的常识都不记得了?”宁天歌望着天上的阴云,“成亲有吉时,下葬亦有吉时,若是耽搁了,可是要耽误去阴曹地府报道的时辰的,若是惹了阎王生气,更会影响投胎转世,你觉得,哪个更误不得?”
“这,这……”喜娘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停地搓着,耷拉着嘴角,“大公子,就算小的求您,这事儿若是办不好,小的吃饭家伙可就保不住了。”
“想保住,好办。”宁天歌收回视线,淡淡瞥着她,“退后十步,让我这边先行,保管耽误不了你的好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