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委屈地辩解。
“什么?你……”她两眼一瞪。
“好好好,是为夫的错。”他连忙陪了笑,将她的手包在自己掌中,心疼地问,“手指戳痛了没有?下回轻点,看,都红了,让我给你亲亲……”
指尖一暖,已被他轻轻含于口中,温热软腻的感觉顿时从指腹传了过来,再是那轻柔一吮……
她头脑轰地一声,那又痒又麻又酥的感觉让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连耳根子都热了起来。
这人,竟然在这种时候……
“去去去,少嘻皮笑脸的。”她装作佯怒的样子,将手指缩了回来。
“你脸红了。”他忽地近到耳边,低低地取笑。
“再这样不正经,小心我跟你分道扬镳。”她别过脸,那手指上还余着那人的余温。
“那可不行。”墨离又是一笑,迅速低头在她脸颊边亲了一口,在她发火之前及时离开,扬声道,“好了好了,娘子,我们再往前走走,看能不能找着人问问路。”
“只能这样了。”她叹了口气,抱住他的胳膊,不忘在他手臂内侧掐上一记,“走吧。”
墨离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极为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密林中忽见树叶簌簌颤动,数道黑影窜了出来,横在两人面前,阴侧侧地说道:“想问路?”
“哎哟,妈呀……”宁天歌一个腿软,抱着墨离跌靠在树上,抖着声问,“相,相公,他,他们是谁?”
一只手,在看不到的位置,已经探向袖内。
“娘子,别,别怕。”墨离亦受惊不小,拍了拍她的背,壮起胆子说道,“各,各位好汉,我们只是山下的庄稼人,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谁要你们的东西。”一人死气沉沉地开口,“你们不是迷了路吗,那就沿着身后那条路走,一直走就能下山。”
下山,宁天歌心底一声冷笑,下山正好自投罗网是么?
好不容易走了这么些路,若是再往回走,岂不是白白浪费那些功夫。
“是么?”墨离转身看了看,满脸感激,“谢谢好汉指路。”
“可是相公,若是下山,我们不是又得多花两天时辰了么,那什么时候才能到山那边去啊。”她瑟缩着肩不敢看那些人,脸上有些不情不愿。
“那也好过在这山里瞎转悠不是?大不了就在路上多耽搁两天。”他安慰着她,又连连向那些人道谢,才拉着她往山下走。
身后,那些如毒蛇般的目光一直紧盯着他们后背,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一口。
狂劲的风从林中穿过,发出犹如怪兽一般的呜咽,林中树木摇摆不定,影影绰绰,象是无数张牙舞爪的鬼魅,在这夜幕即将来临之际,准备迎接它们最为期待的一刻。
那些阴冷瘦长如蛇的身形中,其中一人无声地举起了右手,用枯瘦的手指朝前面缓缓下山的两人做了个手势。
身后立即有人如夜行的蝙蝠般张开双臂,将手里奇形怪状的兵器对准了两人。
宁可错杀,绝不可遗漏。
这是他们一贯的宗旨。
身后劲风袭来,黑影快速如电,前面两人却依旧毫无所觉,互相搀扶着,走得缓慢而小心。
后面的人因为这即将喷溅的鲜血,已露出嗜血的兴奋。
就在双方相距还有丈余之际,前方的妇人却陡然回头,脸上有比他更诡异的笑容,在他还未意识到死神已经悄然降临之时,一缕银光已骤然划过眼际,精准地嵌入他的额头。
正中眉心!
一击毙命!
飞在半空中的黑影直线坠落在地,又从陡峭的山路上一路滚下去,直至被一块突出的石头搁住,两眼圆睁,连挣扎都没有就已咽气。
几乎与此同时,刚刚还艰难行走在山路间的夫妇身形蓦然轻盈,再不若先前艰难笨拙的模样,身形矫健如灵豹般猛地跃起,转眼间已投入山道旁边的密林。
“追!”先前下令杀人的黑衣人一声令下,其他人已纷纷展开双臂向他们的方向追了过去,如一群以人血为食的黑蝙蝠,所经之处惊起林中倦鸟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