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天歌想骂娘。
知不知道她奋战到天亮?
知不知道她才做完一件极耗费心力精力的事?
知不知道她正做着梦,刚梦见久别而不能再重逢的楚清欢?
敲门声还在继续,她真想将被子蒙在头上什么都不管,但心里也清楚,这个时候过来敲她门的,而且以这种敲门方式的,没有第二个人。
爬起来去开门,门外站着一门神,那门神抬起的右手正要往门上敲,而身上还是只穿着昨日那件内袍。
他就没第二件衣服可穿么?
宁天歌没有问出心头的疑问,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冉院正起得好早啊。”
“衣服补好了没有?”冉忻尘不苟言笑,问得一本正经,似乎只在意他的衣服,眼眸却淡淡地在她布着红丝的眼睛上飘过。
“当然。”她让到一边,“进来穿上试试。”
满面笑容地将人让了进来,她看着冉忻尘走到桌边捧起那衣服,心里已经做好了被人甩冷眼的准备。
说实话,那上面缝的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出。
被四喜的利爪抓成那样,那一片本来就已经成了破布,她还硬是给缝起来。要缝起来也行,但再好的女红也做不得多美观,何况她这个一点基础都没有的菜鸟。
冉忻尘的表情不太好。
他捧着那衣服,光洁的额头一阵青筋跳动,就在宁天歌以为他马上就要扔了那衣服的时候,他突然恢复了淡定,将那衣服抖开,然后在她有些呆滞的神情下若无其事穿上了那衣服。
穿上了,将腰带往身上一系,仔细地将所有褶皱抚平,又将所有细节收拾整齐,自己满意地低头看了一眼,之后抬起头来,用一种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声音问,“好看么?”
呃!
宁天歌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当机。
这结果与她原先的设想未免也太不符,让她想好的台词毫无用武之地。
“好,好看。”她只能顺应形势的发展点头。
好看么?她真不觉得好看。
整个胸前都是密密麻麻的针脚,虽不似乞丐那种五颜六色的百纳衣,但那情景也快要差不多了,尤其衬着这么个超凡脱俗的人好在他现在的脸经过她的改装,没了那出尘的容貌,但那仙气儿多少还是存在的。
冉忻尘唇角一抿,抿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来。
宁天歌瞬间觉得,有时候适当地说点假话其实也没什么,比如现在,她就因为违心说了个“好看”,便看到了无数次想看都看不到的美景。
然而被誉为美景的东西往往不长久。
冉忻尘再次低头去欣赏“好看”的针脚,却目光一凝,两个酒窝渐渐淡去。
宁天歌心里一咯噔。
走到他跟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见雪白的衣片上,在某个将近半指宽的针脚处,赫然印着一点艳红。
这是她昨晚某次被针扎了指尖,不小心留在衣服上的血迹。
她哀叹一声,完了,这么个爱干净的人,一定忍受不了有这样的脏污存在。
“把衣服脱下来吧,我给你洗洗。”
“不要。”冉忻尘却飞快地拒绝,捂着胸口生怕她去扒他的衣服一般。
许是觉出自己说得太快,又或者感觉到宁天歌眼里的不解,他抿了抿唇,越过她快步走了出去,“你洗起来不干净,我自己洗。”
接下来几日,宁天歌将整座月都暗中察看了一遍,又数次潜入皇宫。
月都内似乎一切都很平静,然而她并不难看出城防的警戒状态一日强过一日,每日都有快马进出月都宫城或成王府,而月都内,亦不时可见到有乔装之人出入。
至于皇宫内的情形,与阿雪所说的无二,那座宫殿外每日都有禁卫轮翻值守,夜间还有巡视,而以她打探的情况来看,这座宫殿正是苏屿所住的毓秀殿。
苏屿所住的殿外要如此众多的禁卫守护,这在本就戒备森严的皇宫里来说,确实是少见。
就算现在桑月与西宛暗中合谋,战争也许爆发在即,苏屿觉得缺乏安全感而增派人手,这也不太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