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啊,什么叫不干净?”曲青竹黑了脸。
曲妈妈道:“刚刚她摸你,我都看到了,手指都塞到你衣服里了,这几天我又没瞎,她想要勾搭你,是不是?”
曲青竹没回答她,朝着房间走,曲妈妈跟在她身后,拉拢着脸,人来人往的,她倒是没直接闹。
门关上,她就开始说了,“那种女人我不会同意的,穿衣服都不好好穿,天天混酒吧,很不可靠,你要是玩玩就算了,反正结婚我不会同意的,除非你找个像闻谨言那样儿的,自己有矿,能养着你的,不然我不会同意。”
曲青竹没理她,她又拔高了声音,道:“听到了没有?没有几个人靠得住,你要为之后考虑,离婚也要能拿到钱。一无所有的人跟着干嘛?”
曲青竹说:“她是酒吧的老板,华城所有酒吧都是她开的,你知道‘一欢酒店’吧,那也是她开的。”
曲妈妈一顿,道:“酒吧老板?还开酒店……她有兄弟姐妹吗?家里就她一个吗?要是那样的话,她爸妈应该……”
“不应该。”曲青竹打断她的话,把床单扯平整了,道:“你别想了,去睡觉吧,今天是薇薇结婚,开开心心的玩就好了,我的事你别管了。”
“阿竹,你怎么跟妈妈这样说话,妈妈都不跟你生气。”曲妈妈脸一偏,要是以前曲青竹就哄她了,这会只是扫了她一眼,拿出手机给人打电话。
“您好,我是陆乔薇陆女士的朋友,不知道你们收拾现场的时候,有没有捡到一个盒子,里面应该是一条项链。”曲青竹问道。
那边人说没有,曲青竹又叫他们看看监控,有消息的话再麻烦他们快递过来。
挂电话的时候,曲妈妈蹭了过来,轻声问道:“阿竹,是什么项链啊?是你的,还是别人的?”
曲青竹刚要回答,又道:“你看到过?”
曲妈妈偏过头,眼神有点飘,曲青竹捕捉到了,深吸口气,“你拿的?”
“我看放在那个咖啡室半天没有人拿,我就收起来了。”曲妈妈去拿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盒子,道:“我看又不是什么贵重的项链,不是黄金和银,我就收起来了……你什么脸色啊,好像我偷了别人的东西一样。”
“不问自取就是偷。”曲青竹闭了闭眼睛,将手伸了过去,道:“你把盒子给我,项链还在里面吗?”
曲妈妈不满她的态度,盒子丢给她,嘀嘀咕咕地说了两句,“要不是我拿走,指不定就被别人偷了啊,你还那种眼神看我,我是你妈妈哎。”
曲青竹充耳不闻。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蓝色的坦桑石项链,在灯光下,坦桑石很亮,像是装满了星星,她记得之前戚一欢问她喜不喜欢坦桑石。
不等她再想下去,耳边传来哭声,她扣上盒子,曲妈妈一边哭一边指责,“你怎么能这么想妈妈啊,妈妈带你容易吗,你小时候没有人要,不是妈妈带着你嘛,我那么忙那么累,我不是也教育你不偷不抢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捡到了,应该问一声谁丢了没有,知道吗?”曲青竹跟她解释,曲妈妈哭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只能无奈地说:“行了,这事就这样了,下次不要做了,我累了,我睡一会。”
几分钟后,她又撑着手坐了起来,道:“我求你了我求你了,别哭了好吗?”
曲妈妈哭声不曾停歇,她委委屈屈的坐在曲青竹旁边,曲青竹合拢手掌不停的求她,“我没怪你,我没说你,我累了,我疲惫了,你别在我面前哭了。”
曲妈妈却像打开了某个阀门,眼泪哗哗地流,说话的时候满是抱怨,不说话又是无声的控诉。
曲青竹平躺着,开始不舒服。
她抓着盒子,连拖鞋都来不及穿,逃出了房间,找到了一个垃圾桶开始吐,胃里翻滚着,所有器官都搅在了一起,痛的那一瞬间,她想干脆昏过去算了。
“曲总,你晕船啊?”有人从她身边经过,递了一瓶水给她,曲青竹扯着笑容点头,吐完后再漱口。
船上来人来往的,每个人从她身边经过都会跟她问好,曲青竹笑着回礼,从容优雅清冷,谁都不知道她裙下赤着脚。
她站在甲板上,再次打开那个盒子,正正方方的坦桑石被设计成了一个小瓶子,如同一个小小的漂流瓶,装满了所有愿望和烦恼,扔进大海里,飘到何处是何处,自由自在的。
曲青竹把盒子合上,坐在椅子上,抖着手指给戚一欢发信息,道:“项链我帮你找到了,在咖啡室里,明天拿给你?”
发完,她往后靠了靠,脸埋在掌心里,再抬头深深地吐出口气,鼻子酸涩,眼睛酸涩,心里……也是酸涩的。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不信爱情都是借口,只是因为……
她只是——只是自卑。
巨大的自卑,让她时时刻刻缩在角落里,小小的身体,影子却铺满了整个房间,逃都逃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