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小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这半只冥工圣甲虫,完全没有听见傅青海说了一些什么。
傅青海笑了笑不以为意。
随手召来一个技术神甫吩咐:
“把我之前破译了的死灵编程语言给它一份。另外,看好了它,可以研究,但是不能破坏,不要干扰甲虫正常活动。”
“好的,可汗。”
技术神甫点头说道。
傅青海转身离开了密室。
…………
“我观察着,我看穿了隐藏在优雅举止背后的仇恨。我倾听着,我洞察了隐藏在精心策划谎言背后的黑暗。我在理智的边缘等待着你。我品尝着你心中的痛苦——渴望结束虚假的伪装。我在你灵魂最黑暗的深渊里安家。在阴影里,我打磨着时间。我耐心地等待着你睁开双眼,意识到只有我的意志才能让你呼吸。因为我既是奸奇,而你是我的木偶,永远随着我的旋律翩翩起舞。”
——奸奇
亚空间,虚妄堡垒,水晶迷宫。
此时此刻……不,不能称作“此时此刻”,因为亚空间里没有线性时间概念,在杂糅了过去与未来的时间片段的交点,伟大的万变之主、阴谋之神、命途主宰、魔法至尊……奸奇,正在关注着什么东西。
难以形容这个神祇的外形。
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由不同生物的眼睛所看到的奸奇,都是不同形象。那些疯癫之人所书写的魔典之中,奸奇的信徒对于奸奇的描述,没有两个是吻合的。有时她被描绘成为一团巨大幻彩物质,或者一个拥有着秃鹫鸟嘴与多彩双翼的强大恶魔,更有甚者描述她为一个怪诞巨人,硕大头颅突兀长在胸口,并有两条毒蛇在其肩膀上面扭动。
混沌领域深处,她统治着一座虚妄堡垒,在其中心,是由一个不可思议的几何图形构成的水晶迷宫,一个容纳了整个宇宙的集体知识的永恒维度大厅,大厅里坐落着传说中的永恒之井,井里蕴含着魔力之水,奸奇曾经无数次凝视着水面,专心致志地寻找着她实施那些不可言说计划的线索。
永恒之井并不属于奸奇。
奸奇只是窃取了井里一部分力量。
并且这份力量并非由她亲自承受。
而是由她手下头号大魔——
辛烈治的预言官,织命者·卡洛斯。
“我的预言官,命运编织者……”
声音在水晶迷宫里回荡:
“快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嘎嘎,我主。”
蓝色双头怪鸟单手握着明日之杖俯身行礼,然后抬起头来齐声说道:
“我看到了很多很多。”
这是一句废话。
“阿巴顿,新任混沌战帅,我们再次钉入现实宇宙里的楔子。我在永恒之井里面看到,他发起了黑色远征,他和黑色剑圣决斗,最后却被青山·可汗斩首……告诉我,预言官,这件事情在未来发生了没有?”
那个声音继续问道。
卡洛斯其中一颗鸟头说道:
“发生了,我主。”
卡洛斯另外一颗鸟头说道:
“没发生,我主。”
水晶迷宫里陷入了沉默。
卡洛斯老毛病又犯了。
然而根本难不倒伟大的诡道之神。
只听那个声音换了一个问法说道:
“卡洛斯,告诉我……”
“如果我问你的另一颗头,阿巴顿是否被青山·可汗斩杀,它会怎么回答?”
卡洛斯陷入了片刻的宕机中。
“阿巴顿不会被青山·可汗斩杀。”
其中一个鸟头缓缓说道。
“我知道了。”
那个声音继续问道:
“那西吉斯蒙德呢?如果我问你的另一颗头,黑色剑圣是否死于混沌战帅之手,它会怎么回答?告诉我,卡洛斯。”
另外一颗鸟头认真回答:
“黑色剑圣不会死于混沌战帅之手。”
“我明白了。”
那个声音沉默片刻忽然下令:
“织命者·卡洛斯!”
“我在,我主。”
双头怪鸟匐低身子齐声应道。
“率领奸奇魔军,突破现实屏障,前往朦胧星域。无论使用什么手段,不要让他参与黑色远征。混沌战帅必须活着!”
“遵命,我……”
双头怪鸟话还没有说完。
“报——”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锐嘶吼传来。
一只粉惧妖跌跌撞撞冲入水晶迷宫。
“禀报我主,罗提格斯·雨父和夏拉西·魔灾正从两个不同方向攻打虚妄堡垒!”
粉惧妖哭哭啼啼地说道。
迷宫里的那个声音再次沉默。
片刻之后,那个声音突兀笑了起来。
“咯咯咯,哈哈哈,嚯嚯嚯……”
声音尖锐之中蕴含极大喜悦:
“很好,变化,变化,始料未及!”
“这就是我要的变化,无穷无尽的千变万化,真是令我身心愉悦。”
笑声陡然一收,接着厉声下令:
“卡洛斯,你去迎战那坨脏兮兮的臭大便和那个不男不女的人妖。”
“遵命,我主。”
“氤氲,你去处理青山·可汗。”
“遵命,我主。”
水晶迷宫一角,一团五彩雾气飘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