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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使用我的姓,霍克利。”卡尔一脸郑重,眼里没有任何嬉笑的成分,而是一种严肃的凝重感,让他面无表情得很有威慑力。
我拿着勺子,上面是一勺盛满晨光的茶水,就这样怪异地看着他,无法立刻搞清楚他话里的那种严肃性。
“艾米丽霍克利。”他喃喃自语,仿佛在嘴里念了无数次,顺利得不可思议,没有任何滞涩感。在我还没有出声前,他再次说:“艾米丽霍克利。”这个名字仿佛是一种神恩赐给他的魔力,让他略带忧郁的眼角舒展开来,眼睛里的血丝也不再吓人,而是泛上温柔的愉悦光芒。他的表情竟然比从窗外滑进来的阳光还要温暖,唇角的微笑比任何毛头小子都要显得有活力而欣喜。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我不觉得加上个姓就值得他这么开心。动作缓慢地将勺子放到嘴里,将那口全是阳光的茶饮料吞下去,接着总算是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想干什么?”
他状态根本不正常,很不正常。
卡尔嘴角的微笑不变,没有迟疑地说:“我想清楚了,不用三个月,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很疯狂,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疯狂的决定,我想这是这辈子做大的冒险,这次冒险会让我付出很多代价,可是……。”他声音低下去,类似慵懒的低语,连目光都是缱倦起来。“……你值得。”
手里的银勺子骤然摔落到茶杯里,我终于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又不敢相信,他所谓的决定是我所想的那个。不死心地重复问他,“你的意思是……”
“我们会在一起。”他语调轻松起来,带着点不常见的调皮味道,不正面回答我,还记得加上日期,“永远。”
我从来没有觉得永远这个词这么吓人,不理解地看着他,这才过一晚他就彻底大变样了?
“我会给你一切,女人所需要的任何东西。”卡尔从椅子上站起来,条纹西服在他身上很服帖,他将手放在桌子上,眼神坚定地看着我。
我在他的目光里看到了无所顾及的感情,露丝的话在我脑海里回放着——他爱你。
这个男人爱着你。
不可思议,这种结论来得太快,快到我无法相信。我看着他拉开椅子往外走,那种单纯的喜悦逐渐变得深沉,眼底的温柔被一层冷硬的阴险所取代,他边拉扯自己的袖口边说:“我去解决一些事情,可能会有些小麻烦。对了,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我让人发电报先给你准备好。”
不要用船上珍贵的无线电报来发这种无聊的事情,我一点都不希望去想象下船后还跟他在一起的画面。可是看到他擅自决定好,并且不容任何人反驳的模样,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去确定他话里真正的意思。
见他很快就要消失的背影,我脱口就问:“露丝呢?你们不是要订婚。”
卡尔听到我的声音,他站在门边一会,沉默得让人心惊。然后我看他回头,露出一个笑容,这是个充满自信而希望的微笑,眼里的温情与嘴里的答案呈现出一种截然相反的效果,他冷酷地回答,“不会有订婚礼,就算有,也不会是布克特家。”
我终于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要命的认真。
眼睁睁地看着他转身就走,消失在门那边,我安静了一段时间,才伸手去摸摸自己的喉咙,紧张让我几乎呼吸失常。
深呼吸几下,我端起茶杯,茶杯里的光线一直在摇晃。最后没有办法地重新将茶杯搁到桌上,用手揉一下太阳穴,嘴里忍不住念叨一下,“艾米丽霍克利?”
念完才发现挺顺口的,忍不住低声笑起来,嘴角都扭曲得不像样。“不是吧,那傻瓜不会现在就跑去解除婚约,然后真打算娶我吧。”他不是黑心商人吗?根本不像他的风格。
我怎么觉得,这事有点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