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要相信,可是最后他性格本身的那种多疑做出了正确而理智的选择。他又难过又庆幸地说:“你知道我多害怕吗?我只是没有被人那么骗过,你的骗局简直可以毁灭我的人生。我本来可以活得舒心无比,有个还算能看的未婚妻,家里已经准备好让我当接班人,谁见到我都觉得我很完美。我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我觉得自己以后也能这样。可是你毁掉我的一切,什么未婚妻,继承人,别人羡慕的眼光,还是顺风顺水的光明大道,都没有了。”
他跟在说笑话一样,企图用一种很轻松的语调来倾诉自己的内心,好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凄惨。“可是就算我付出那么多,你还是不在乎。你跟个恶魔一样,随随便便就将我的人生毁得狼藉无比,却很轻松地要逃跑。我……我很生气,气到要杀了你。”
听起来,我简直罪大恶极到被人干掉都是理所当然的。我什么时候随随便便毁掉他的人生了?我怎么不知道。
卡尔看着我的手指上的戒指,他犹豫了一下,目光才渐渐坚定起来。“利用也行,可是你不能将自己放在危险的地方。你不懂游戏规则,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不要插手。”
你们的商业规则听起来就跟黑社会砍人一样恐怖,你们做的是生意还是在组织犯罪?
卡尔没等我说什么,就伸手将我抱起来,他面无表情看着房门外,似乎在等什么人。目光冷峻,整个人都压抑无比。接着往房间外走去,我们来到起居室,他走到私人甲板上,将我放到甲板的椅子上,然后将我按到躺椅里,手摸一下我脖子上的毛巾,觉得温度上升了就拿开。我看他走出去,等到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条毛毯,直接将毛毯披到我身上,再将新的冷毛巾按都我脖子上。
“你在这里等一下。”他将毛毯给我掖好,然后捧着我的脸,亲昵地吻一下我的嘴唇。这种温柔的亲吻更像是讨赏,不带任何强迫感。
我看到他露出笑痕,笑意从他带血丝,冷得跟冰块一样的眼睛里溢出来,他说,认真无比:“你知道吗?我很害怕,刚才那种感觉太让人绝望,只要你没事我什么都不在乎。好吧,艾米丽。想看到一个为你着迷的有钱凯子为你不顾一切的场面吗?你是希望我为你一掷千金,倾家荡产。还是为你去跟人决斗,丢掉生命。”
“你要干……什么?”我难熬地哑着嗓子询问,他笑得这么灿烂真是让人觉得惊悚。
“干什么?”卡尔明知故问地偏着头,起居室里似乎来了什么人,他站起来透过窗户往里面看。接着我听到他说:“我终于知道那些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小毛头,还有为了情妇破产的傻子富商的感受了。我现在就是这种傻子,明知道是亏本生意还义无反顾地跑去做。身为白星公司的股东,我就要去做商业间谍才会做的蠢事。”
他伸手将自己凌乱的短发往后梳了梳,看得出来他对自己乱七八糟的样子很不满。卡尔揪正一下自己的领带,低声对我说:“嗯,我去帮你打发掉伊斯梅那头老秃鹫,顺便……让船减速。”
说完他就往房间走,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回头为难地迟疑一会,手还揪住领带不放,也不怕勒死自己。然后我听到他磕磕巴巴地说:“我可能还没有正式表白过,我觉得……不是觉得,是一定。我……我爱你。”
说完他就立刻转身,也不听我的回答就拉上甲板门,用力地关上。
起居室那里的声音清晰地从窗户传到甲板上,伊斯梅的声音响起,“叫我来是为了昨天的事情吗?那个女人应该是商业间谍,我们不可以松懈……等一下,卡尔,你疯了。”
我听到房间里传来重物撞击壁板的声响,然后是伊斯梅难受的低咒。
“我说了,商业间谍这件事已经落幕,白星公司的股票还不够堵上你的嘴吗?”卡尔生气地对他说。
“为了个女人至于这样吗?这可是很大的一笔钱,在电报来之前我可不相信你这么慷慨,你该不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虽然这么说很难听,但是你可不算是慷慨的正人君子。”伊斯梅声音变调地说,似乎被人勒住脖子。
“昨天晚上我们就已经商量好了,艾米丽的事情你给我闭嘴,股票都送给你。你不是想要在公司里拥有更大的决策力吗?我给你的东西刚刚好。”
“当然,不过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我总是要警惕点。而且你得确定她不会再去找安德鲁,这很重要。”
“我保证不会再出现那种事,我们已经达成协议,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反正没有酿成严重的后果。现在,我们来谈论另一桩生意。”卡尔语气轻松地说,仿佛刚才那个将人往墙上撞的疯子消失了。
“你最近情绪不太稳定,而且做的都是亏本生意,你确定自己没有问题。”伊斯梅担心地说。
“没问题,那我们商量一下让船减速需要多少钱摆平吧。”卡尔很无所谓地开始要做生意。
接着是一阵可怕的沉默,然后伊斯梅终于出声,“如果你父亲知道你这么败家,他可能会对自己选择继承人的眼光产生疑问。卡尔,到此为止,你真的为了一个女人疯了。”
我在躺椅上,甲板的阳光很晴朗,光线压得我不得不闭上眼睛。
卡尔的声音从窗户那边直截了当地传过来,“我爱她,好了,别废话。就当做是结婚的礼物。”
伊斯梅不可思议地大喊:“我可送不起这么大的礼物。”
我爱你。
手缓慢地放在胸口的地方,很久我才听到自己的回答。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