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笑嘻嘻的收下,然后进去拿了昨日脱下的中衣来。那是特地缝制的两层,又不敢下水,所以她里头还穿了一件贴身的,日日换洗。这一路而来,差点把她捂出了痱子。好在南下之后逐渐有雨,天气也凉快多了。
魏楹看她把中衣拆开,从夹缝里掉出来好几张银票,数额还不小。一脸求表扬的样子看着自己,却是狠狠的瞪了她几眼,“就你花样多,也不想想万一别人连你一起劫了,这些小聪明有什么用。”这个后果是他无法承受的。
沈寄摸摸鼻子,“我也没想到世道竟然乱成这样了。不是说是太平盛世么?”
魏楹叹了口气,“光和影总是共生共存的。反而因为那光亮,黑暗就被许多人忽视了。”
沈寄把所有的银钱一并收好,想了想放在屋子里人走了不一定安全,便拿过去交给魏大娘保管。
“你要去哪里?”魏大娘疑惑道。
沈寄便说了。
魏大娘皱皱眉头,哪有官家女眷去做这些事的。有心劝沈寄别去,可想想她的性子劝也没用。再说爷都答应了。
“我就在棚子里呆着,主要是魏大哥在外头忙活,我什么都帮不上,就在家等着,这个滋味有点难受。”沈寄说完便用衣服同色的纱巾遮了脸,出去坐进魏楹的绿呢官轿一道往堤上去。
“县丞大人来了!”一路都有人给让道,看来魏楹亲自上堤指挥的举动的确是很得民心。到了不能坐轿子的地方,沈寄便跟着魏楹下来,一路往大堤方向走。魏楹撑着伞,间或伸手拉她一把。他带个女眷很稀奇,尤其后头还跟了几个丫鬟,一时许多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魏大人!”有几个老者过来,朝魏楹作揖。
“董老,何老,齐老,你们都到了。昨晚情形如何?”
“雨下得小些了,有两次怕要决口的也提前堵住了,还好!这位是?”
“这是内子,从京城来,昨晚到的。她说要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出力的。”
几人疑惑的对视一眼,就看到沈寄蹲身一福,“董老,何老,齐老!”
那几个人忙道:“不敢不敢,魏夫人在上,受小老儿一拜。”
沈寄侧身避过,“诸位都是水利上有专攻的人,小妇人不过出分力熬点姜汤缝补衣服,安敢受你们拜。”
那几个人看她身后带着丫鬟小厮,一个个也都是方便干活的打扮,甚至她自己都是一身窄袖胡服,带着锅灶,姜坛还有一箩筐的粗瓷大碗,很快的便支起灶头开始干活,而年轻又礼贤下士的县丞大人已经开始巡视堤岸,便都跟了上去。过了不过一个多时辰,堤下不远处便搭起了一长排简易的棚子。
堤上的民夫,甚至是士兵都好奇的多瞅了他们这边几眼,然后干活更加卖力起来。县丞大人说的对,这是保护家园,自己都不出力,难道指望旁人。这新来的县丞看着是个做事的,县丞夫人也挺有意思,居然还能想到来这边给他们熬姜汤补衣裳。
一开始还只是那些士兵过来喝姜汤,一日大雨淋漓的又整日泡在水里虽然是夏天也有些让人受不了。如今情势比当初危急,魏楹同林校尉商量了调了一部分士兵也痛民夫一起劳作。至于林校尉,则率人去捉拿进南园县时劫沈寄等人的流寇去了。那些是南园县的流民,如果放任他们出去作乱,南园县的县令县丞还有林校尉这个刚调来的军方最高人物都有数不尽的麻烦。魏楹虽然觉得一味的剿灭不是很妥当,但此时治水是第一位的。有一位不做事的县令,他这个县丞如今便重做最高长官,也没精力去管林校尉要怎么处置。
民夫之是被强征来的,一直被士兵驱赶压迫,直到魏楹和林校尉好好的沟通了一番情况才好些。林校尉和魏楹的状况差不多,都是得罪了人被贬来的。只不过魏楹得罪的是皇帝,直接贬了两级。而林校尉得罪了军中上峰,是原级平调。当然,是从油水很多的地方调到了这里。
两人自然就有了不少共同语言。林校尉一开始很窝火,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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