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岚王府也是这个心思?”
“是。”
“小两口的算盘拨打得很精明啊,不过人情如此,借此自保倒也无可厚非。那你夫婿是想谋什么官职?”太后顿了一顿,“少跟哀家打哈哈。”
“嗯,魏大哥说他还是喜欢外放主政一方。不过,还是要听朝廷的意思。”
“为什么要外放?留京不好么?”
“五品官留京,官儿也太小了。可是外放,就是一方大员。”
太后对拿着药丸过来的刘嬷嬷道:“瞧瞧,嫌官小呢。”
沈寄抬头道:“不是嫌官小,魏大哥才二十四就位居五品,不小了。只是五品在京城确实太小了。臣妇在外头当知府夫人人人都要奉承,回京却得到处奉承上官夫人。”
“你也不想留京?”
沈寄点点头,“是的。”
太后想起上次她被自家亲外孙的马撞出轿子的事来,五品是太小了。不过魏楹,皇帝说了是想将来派大用的,皇帝心头自有分寸,自己也不便多嘴。
“行了,起来吧。”太后接过药丸吞下,又用水冲服,“给哀家讲点新鲜事。”
沈寄习惯性的挠挠头,“臣妇之前一年都在淮阳为祖母守孝,也没机会去知道新鲜事。不然,臣妇把臣妇婆母的事讲给太后听听?”
“嗯,说吧。”
沈寄于是从头到尾的讲给太后听了,连同魏楹是如何一步一步报仇的,还有从前魏大娘和魏楹怎么逃出去又怎么辛苦度日的都讲了。还着重说了魏大娘改嫁是婆母生前就安排了的。
“好一个畜生!果然是世上有戏上才有啊。”太后听完慨叹一声。
“善恶到头终有报,那一房人是多行不义必自毙。魏大哥说日后他不会把仇恨放在心间,因为那一房人已经不值得他关注了。”其实也有二房的消息传来,魏枫和魏植如今已经是真的撕破脸了,二夫人渐有病入膏肓之相,五夫人六夫人借着探病又上门逼迫私产……不过魏楹跟沈寄的确是不关注了。那样的一家人能有什么好,不必再为他们浪费时间。
太后点点头,“嗯,他做得对,如果执迷于仇恨,只能是自误。”这样一个男儿,难怪皇帝说要留着大用呢。而且从小身负冤屈,竟能在贫寒中苦读,终于报得母仇,还得到君王重视。人人都恨不能献媚于自己这个太后的时候,他却提出寿礼过奢。妻子在世人眼中出生更加寒微,五年一无所出还能这般不离不弃。倒是个铁骨与柔情兼备的好男儿。小寄虽然自小流落,但是能成长得像如今小白杨一样挺拔,又嫁给这样一个夫婿也不枉了。想必她爹在天有灵也会安慰。
沈寄又说起两个小叔子一同上京,尤其讲了小权儿的一串趣事,太后笑道:“既如此,你下次带来让哀家也见见。”
“是。”沈寄福身应下。她提小权儿就是这个意思,她可是答应过带他进宫见世面的,自然要一力促成。
小权儿听说下次自己也可以进宫去,分外高兴。拉着沈寄的手问太后是不是像戏里扮得那个样子。
“没有戏里那么穿金戴银什么都挂在身上,可是富贵气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很是慈爱,就像自家慈祥的老祖母,所以小权儿不必怕。”
“我才不怕呢。”
沈寄微笑,这小子胆子大得很,典型的无知者无畏。可是进宫不能太无畏了,而规矩更得学好。于是亲自一条条的讲给他听,又让他练习怎么磕头。至于说话,童言无忌,说错了什么太后应该不会计较。要是教得跟小大人一样反而不美。接触了这么多次,沈寄多少也能揣摩出来,太后喜欢人真。
“你大哥不是和你一道去裴先生那里了么,怎么就你回来了?”
“从书院回来,路上遇到白胡子老神仙,大哥就让先送我回来了。”
“哦。”
直到吃过晚饭,魏楹才从外头回来。他不在家,魏柏就一个人在客院吃饭,初入官场他还有些不适应,有时候回来便会讲给魏楹听,也听听他的意见然后做些改进。小权儿则跟屁虫一样的黏着沈寄,跟进跟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