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道。小权儿抬头不安的看她一眼,看来大哥是真做了过分的事,把大嫂都气成这样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
在园子里散了会儿步,小权儿到点去上课了。挽翠这才开口道:“奶奶,不管是为了什么事,您得为大姑娘多想想。”其实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她已经从流朱嘴里听到了。奶奶的性子是典型的外圆内方、外柔内刚。
“想什么?”
“说得严重一点,您要是跟爷疏远了,那大姑娘也就跟爷疏远了。女儿家最能依靠便是父亲兄弟,难道奶奶要让她没了这层依靠么?您自个儿就是最知道没有父兄可以靠是何等凄凉的境地。”
沈寄抱着小芝麻在亭子里坐下,这亭子周围都围了一圈厚毡布挡风,是以坐在里头很是暖和。挽翠又让人在座位上给她铺了坐垫,搬了小火炉过来煮茶水。小芝麻好奇的看着冒出的腾腾热气,在热气跑到自己面前时伸出手去抓。
挽翠的话自然是在危言耸听,沈寄现在压根就没想到要和魏楹分开这么严重去。毕竟,他的确是没有真的做下什么。只是,如果自己现在不认真对待,那他迟早会爬上别的女人的床。昨天那一踢其实沈寄自己也有些意外。挽翠把话说得这么严重,自然是为了让她明白自己离不开魏楹。女人还是只有依附男人生活才是正理。只是她跟了沈寄多年,多少也明白她的心思,不敢直接说这话,所以才借了小芝麻说出来。
沈寄看挽翠两眼,挽翠是个不甘为妾的,在这个时代的女子里已经是十分难得了。自己的要求在她看来,想必实在是惊世骇俗了一些。
待到挽翠把茶沏好,沈寄道:“你做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挽翠把茶壶放到小芝麻手够不到的地方,点心碟子也是一样,便福身退下。
沈寄便对着小芝麻说道:“这件事情又不是我做错了。怎么如今倒劝着我退一步?”
小芝麻混不介意,沈寄对着她说,她便也对着沈寄说,只是没人听得懂她的婴儿语言而已。
沈寄坐了一会儿,喊道:“来人!”
外面候着的采蓝立时进来,“奶奶有什么吩咐?”
“去把管孟叫来。”
“是。”
采蓝出去吩咐人叫人,自己依然候在外头。不多时,管孟就来了。他自然也是知道了昨夜之事的,心头暗暗叫苦。奶奶要是吩咐他去做什么,他不能不做啊。可要是和爷的意思对着,唉,他还是不能不做。就当报答奶奶的恩情了。
“那姑娘叫什么名儿,如今人在哪里,你应该知道吧?”沈寄一边用手指和小芝麻拨弄着一颗圆溜溜的果子,一边问管孟。
“知道,那位姑娘叫秦惜惜,是扬州府本届的花中状元。如今被盐帮帮主养在别苑里在。”
“哦,正当红啊。”那就是为了跟魏楹放弃了如日中天的事业了,损失的金钱不可估量,这样看来所图甚大。而既然能在扬州做花魁,想必相貌、才情、为人、手段都有过人之处。沈寄把滚到一边的果子放到小芝麻手边,“既然爷拒绝了,那盐帮帮主是自己收用了?”
“没有。后来夫人要往这边来,盐帮帮主觉得是自己时机没找对,准备过一阵子再献。”
沈寄挑眉,“这么有信心啊,你家爷到底是对人家姑娘做什么了?”昨日鲁成请来的两个清倌人,想来和秦惜惜应该要和差不了多远。可是魏楹对人家完全不感冒,看来还真是有些中意秦惜惜。她心头一酸,险些落泪。赶紧借着低头看女儿憋了回去。
管孟低着头,不敢看向沈寄的方向,“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秦姑娘本就是花魁,爷受邀到那种场合也只对她加以辞色过,后来便每次都是她出来作陪。这么一来二去的,也就听旁人说起了秦姑娘的身世。”
沈寄点头,如此才貌双全的佳人,先是因为乡音引起魏楹注目,然后有不堪回首的身世和自强不息的性情,是让人难以拒绝啊。而且,说也是旁人代说,并不是她本人凄凄恻恻的述说,这就比较高杆了。至于乡音,如果是有意为之,那此女心急当真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