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睡吧,车到山前必有路。”魏楹拍拍沈寄的背。
“没路咱撞也给它撞开一条路。”
“噗……”魏楹笑了一下就收住了,沈寄知道他还是很不满她和林子钦私下见面。可这种话也不能托人来说啊。
“我跟他们什么都没有,我对你那是,颗心皎洁堪比明月哪。”她推推魏楹的胳膊,“怎么,你不信我?”
“我信你,可是我信不过那些权贵。”如今真要一步踏错,他的妻女会怎样真不好说。即便小寄自己无心,那些人在他落难时以恩人面目出现,她能冷眼以对么。而且,现在她对那两个居心不良的已经不厌恶了。
唉,先不说这个事。如今这关要怎么过还是个问题。他方才说的“车到山前必有路”的话只是不想沈寄跟着担心而已。这些是男人的责任,男人该担心的事。既然是他一心要做官,那这些风险就该他设法避免,而不是让她跟着担惊受怕。只是这一回这个风险还真是不好避啊。
他这回知道了,一个有野心的女人多么可怕。秦惜惜会给他、他的家庭带来什么危害呢?他这回可不会觉得秦惜惜其实还不错,只是误落风尘什么的了。小寄说得没错,这个女人一开始就是处心积虑接近他的。他只想着省事,在那种场合,有这么一个女人陪着省了许多麻烦。对于这事会引起几乎所有人的误会根本就没上心。只当是应酬,酒席散了自然就什么都过了。
他官场的第一次挫折是因为自身太嫩,难道这第二次竟是要来自一个女人的枕头风?想想还真是有点冤。希望皇帝枕头上不是耳根子软的人吧。应该不会,要是这样,贵妃淑妃还不为了自己的二人把枕头风呼呼的吹起来啊。而且,秦惜惜于阅女无数的他来说,就是个新鲜点的玩物吧。皇帝应该不会因为她的话就认为自己怎样。
秦惜惜要是聪明,就会尽责的扮演好金丝雀这个角色,对朝政应当不敢擦嘴。可是,要是她对小寄有恶意,恶言中伤怎么办?
如今也没有别的好办法,自己只有尽心尽力的当差。这样,如果有什么不是落到小寄头上,也能尽力帮她遮风避雨。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沈寄原本很高兴的等着酒楼开张的心情也打了个折扣驻跸的场所已经定下来了是随熙园,林子钦留下负责全面警戒,安王和林侍郎对这里做过最后的检查后启程去迎圣驾。而沈寄的酒楼也要在明天开张。
夏日午后,小芝麻吃过芝麻糊糊就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沈寄把她放在垫了凉席的摇摇车里,就看她眼皮子开始打架。索性把心一横,不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么,贵妃对她暗怀不满她都没怕过呢。
只是,贵妃有些顾忌,秦惜惜却是没有的。至少她不想贵妃要顾忌自己的亲儿子怎么想,要顾忌自己的婆婆怎么想。反正她怎么做太后都注定不待见。只是,她想过没有以她的出身根本不可能会有名分。就算她圣眷不衰,也就是个外室。而且,皇帝此时肯定不想再添子嗣了。安王和岚王都争到这样的地步了,皇帝的身子还能撑多少年。更别说还如此的不爱惜身体了。她还是好好想想酒楼开业的事吧。要是被这样一件事吓到了,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而魏楹,越是临近皇帝要到的时刻越是忙碌,有时候晚回早走,根本都见不着人。只能从旁边凹下去的枕头判断他昨晚回来睡的。小芝麻一开始也找了几天爹,后来也不找了。魏楹甚至都顾不上好好看看她爬得如何。不过小芝麻倒是越爬越熟练了,小身体都能离开席子了。
请人看过日子,六月六正午是吉时,便是开张的时辰。六日巳正凌仕昀来做了一次最后的汇报,道是各处都安排妥当了。沈寄看看他,穿的十分的精神挺括。沈寄看了也觉得养眼,她一会儿不便露面,到时候起红点爆竹将开场白这些风光事儿就是凌仕昀来做,是得有这个精神头才行。至于之前魏楹说的该整改的地方也都全部整改过了。仓促之间,也没处去寻那么些古物,便开了仓库把魏楹的私藏搬了去。沈寄便坐马车和凌仕昀一道往窅然楼而去。开张她不能抛头露面,这是大酒楼,和宝月斋专做女眷生意可不同。更何况,她也只是在宝月斋辟出来的二楼露个脸招呼徐五等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