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府衙的官署并不宽敞,平时一家三口住着还好,要大肆宴请确有些局促了。这还是他们是知府家,住的最宽。其他的属官,家里有妻有妾,儿女成群的根本都不够住。有银子的便在外赁屋甚至是买屋居住,没银子的便只有挤一挤了。而官员的俸禄明面上是不高的,所以即便扬州的属官富得很,也不会富在表面上。所以,除了家里原本就有钱的,基本还是住在提供的官署里在。
而小芝麻的生辰宴,必定会成为各方人马讨好知府的机会,来的人必定不少。所以,沈寄就把宴请的场所定在了窅然楼了。当日二楼便辟出来,除了雅间,还另有二十张桌子,够了。至于一楼,照常营业。反正二楼另开了一道门进去。
皇帝已经走了一个月,窅然楼的《十二金钗曲》也演了一个月。人人都知道这是连皇帝都听得入耳,坐着从头听到尾的。于是,便不停有人蜂拥而来,要听这些曲子。来了之后发现,窅然楼的酒菜的确是不俗,下了大工夫的。这生意自然就越来越好了。有些好的席位甚至需要预定才能坐到。而想在这里办席,目前却只有知府家自己能办到了。
也不是没人学了那些曲子去弹唱,可是人人都想听皇帝听过的原版。翻版的就不那么受欢迎了。除非是窅然楼已经客满了,才会去别处。沈寄不由庆幸那些琴师艺人都是她从供人院的罪仆里买的,卖身契在她手上,不能被别家高价挖走。当然,她也在重金寻觅其他新曲子,间隙的推出。这股热潮总是要退去的,只是现在看来还是火得很。
至于去哪求曲子,也有讲究。扬州府多的是眠花宿柳的才子,只是其间要找一个柳永那样专好给歌女写词的却不大容易。
平日里沈寄是很少到窅然楼来的,来也是走后门,不会从前门而入。不然,就有抛头露面之嫌了。
流朱已经出阁嫁给了凌仕昀,目前就在窅然楼做账。听说沈寄来了,便赶紧亲自泡了茶送来。
“还是奶奶有远见,让其他琴师舞女也都暗地里学了《十二金钗曲》,谁练得好谁上。之前有个琴师那个耍、耍大牌,差点搞得晚上生意都砸了,幸好有替补。”
耍大牌这词是流朱从沈寄这里听去的,沈寄说如今窅然楼最大的噱头便是皇帝都喜欢的《十二金钗曲》。那些原本表演的人也都长了月例。但是怕人心不足,到时候反过来拿捏主家。更怕被人买通,砸了他们的招牌。便让凌仕昀生意再忙也得把替补安排好。于是便有了在院子里苦练的另一拨人。至于之前的一众人等,如今都换到更好的地方住了,自然不知道这回事。于是,在一个琴师收了人二百两银子,“不小心”烫伤之后,便有了替补露面的机会。至于“烫伤”的人也就自然是不用登台,揭露被收买的事实后被转手卖出。
如今都知道还有人虎视眈眈等着自己出错,甚至东家还说了,谁的技艺更娴熟就谁上台,众人都练得无比上心。这其中也不乏一心想在技艺上更进一步的人。他们本是罪奴,能有如今的生活全靠了窅然楼,酒楼生意好他们自然也好。而且东家有手段,有其他心思的人便也都收敛了。
沈寄轻道:“别什么功劳都推到我身上,你家凌仕昀忙里忙外也出了大力气的。”她一心要把生意做大,当然方方面面都得考虑周全。之前这家店可就是被不良竞争挤垮的。而且,琴师烫伤,十数日不能演奏,生意跑了,这可什么人都怪不得啊。她是知府夫人也没法子仗势欺人。
流朱想起凌仕昀在赶紧换人后说的,之前只觉得夫人比一般闺阁女子不同,没想到看事情还这么深远。
流朱笑着道:“已经告诉了客人,戌初(晚七点)二楼就不待客了,要布置场地。夫人吩咐的十二生肖灯笼纵横三十六盏已经都做好,回头会有妥当的人一一挂上。每个下头都有个童趣的灯谜。还有厨房的十二生肖小点心也都做好了,明日上蒸笼一蒸就好。”
沈寄看了灯笼点心等,又看了屋里剪好的各色童趣窗花。明天那些人要来巴结魏楹她管不着,可是她要办的是小芝麻的生辰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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