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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茶壶、毛笔……”小包子跟着小芝麻一样一样认着、说着,都省了沈寄的事儿了。她就托着腮在一旁笑看。魏楹又在一旁看着她,夫妻已月余不曾亲近,看着她一身素淡,眉眼精致笑看儿女的样子,心头着实有些痒痒。只一想到有人巴不得他出错,到时候捉住了把他往大牢里一送,那沈寄不就落入魔爪了么。这便什么心都得歇了。
他如今好歹有个功臣的身份在,那位虽是登基了,却也不能就对他下什么毒手。毕竟,还有安王等人虎视眈眈呢。而且,一当了皇帝就对先帝心腹臣子动手,而且还没有什么大的缘故,说出去也忒难听了。
沈寄侧头看魏楹一眼,这会儿只有两个年幼的儿女在跟前,他的目光又露骨,哪有不明白的。只是,这个世道,讲什么存天理灭人欲,那些皇家人这会儿指不定怎么明铺暗盖呢。却还拘着旁人不能行周公之礼。而他们偏还得守着,因为虽然自信内宅被掌控着,可非常时刻只能非常行事,哪里敢任性而为呢。
而且,这青天白日的,所以沈寄直接捡了颗果子朝魏楹砸去。魏楹伸手接了,叹口长气负手出去。
小芝麻小包子把屋里的东西大到床铺小到一个戒指都认了一遍,又得了不少的铜板。两人兴致来了,又拉着沈寄屋外认东西去。认来认去走到了后院关动物的地方。因沈寄嫌有味儿,这里离正房着实有些远。
这样一来,小包子更欢实了,指着摇摇摆摆的鹅就显摆:“白鸡!”他一向是这么叫鹅的。
沈寄好笑的想,白鸡,我还白切鸡呢。
小芝麻笑着说:“是鹅,傻弟弟。”
于是自然是小芝麻又得了铜板,小包子只能看着。学了回舌学成了“我”,沈寄硬是不通融。
再来是孔雀,小包子指着叫“大鸟”,又被小芝麻得了铜板去他看着。
小包子嘴巴一瘪,不乐意了,眼睛里包了一包泪,要落不落的,长长的眼睫毛小扇子一样眨啊眨的,非常的惹人怜爱。
乳母赶紧抱在怀里哄,陪着笑脸道:“奶奶,您看是不是也给大少爷一枚铜子儿?”铜子儿她倒是有不少,可大少爷就认奶奶手里发出来的。
沈寄便看了小包子一眼,伸手把他接了过来,“是你自己要跟姐姐一起上课的?”
“嗯。”小包子点头。
“如果你不闹着要上课,娘给你多少铜板都没问题。可既然你是要上课,就得守规矩。你自己给这些动物起的名儿,自己叫可以,但是要让大家跟着你改口却不行。”
小包子憋了憋,把泪水憋了回去,“呜呜,我改。”
“这就对了,小包子改口叫对了,才可以得铜板的。”
“嗯。”
沈寄放了小包子下地,眼见他又跟着小芝麻去重新认各种动物,便微微的笑了。那些枯燥的启蒙文章还不如看图认物,而看图认物又不如这么实地来认了。
魏楹负手远远儿的看着,这是他的家,他的妻儿。管他是谁,敢来抢夺他都会奋起反抗的。如今是国丧,沈寄足不出户,内宅看得针插不进水泼不入,暂时不用担心。可是,他不能辞官,那沈寄就是外命妇三品诰命夫人,如果太后或者皇后相召,她就得入宫去。而且外人也不会丝毫觉得有异。如果发生了什么,他想把事情闹大也是无凭无据。
可是,即便无凭无据,这种事闹开新帝也吃不消。按说孝子守孝二十七个月,只不过为了不耽误国事才以日代月的。他们夫妻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还有沈寄送上去的砸碎的玉佩,皇帝也要掂量一下才是。
下人来报,前院来了客人,是两拨人,在门口撞上的。正是十一叔和魏柏叔侄俩。他们得知魏楹升为了鸿胪寺卿,一则高兴他年纪轻轻就做到了三品高官,二则大家都是官场中人当然是清楚什么位置是掌实权的,什么位置是坐冷板凳的。疑惑之余直接便上门来问个究竟。从他升了扬州知府,魏氏一族对他的期望值就水涨船高了。后来降到他在关键时刻升到京兆尹,三叔祖父私下里更是说当年那个算命的算得准,魏家这一辈终于又要出个位极人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