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芝麻和小包子晚间去给父母问安的时候,魏楹依然没有回正房,骑在马背上,一鞭一鞭的抽在马臀上。他不能有别的露了行迹的发泄方式,那太引人注目。末了,他实在忍不住,出府打马去了凌侍郎府上。
十五婶一家三口到柳家赁的屋子去帮忙准备婚事去了,便是府里客院那两个新科进士也因为放了实缺住到衙门提供的地方去了。所以,府里并没有旁人。
小芝麻问“沈寄”,“娘,爹爹呢?”
好在挽翠着人打听了,于是“沈寄”道:“去凌侍郎府上了。”
小芝麻挠挠头,“爹爹好久没有这么晚出去过了。”这半年几乎都在家守着她们娘三的。
小包子很敏捷的爬到“沈寄”的椅子上,坐到她腿上,“沈寄”明显僵了一下,然后放松。小包子忽然疑惑的盯着她看,然后凑过去在她颈下胸口嗅嗅,“好像不是娘的味道。”
季白笑着拿了沈寄惯常用的香粉过来,“大少爷闻闻看,这个是不是奶奶的味道。”
小包子果真凑上去闻,“嗯,这个是。”
“这就是了,奶奶今儿换了一种香粉。”
“哦。”小包子恍然,然后张开胳膊抱住“沈寄”的腰,脑袋搁她胸口。这个时候,“沈寄”就算没做过母亲,也知道伸出手轻拍他的背了。见小芝麻外头打量自己,她又伸出手给小芝麻,把她拉到身边靠着。
小芝麻倚在“沈寄”身上,好笑的看着弟弟,知道他是又想趁着爹不在家,要挨着娘睡了。
“娘,我听说爹之前在小校场骑马,好像十分郁闷的样子。他往常不会把马抽那么狠的。”
“沈寄”叹口气,“你爹已经不顺了几个月了。你们平日里乖一些。”声音不是天生像,是后天模仿的。也学了个十之七八,而且有嗓子不舒服做幌子,一时之间也听不出什么不妥来。
季白把香粉盒子放下,看“沈寄”抱着小包子,一手还摸着小芝麻头的样子不忿。就让这个女人登堂入室,顶了奶奶的位置?抱奶奶的孩子,睡奶奶的床?
挽翠瞪她一眼,让她出去了。
至于魏楹,到了凌侍郎府上,经了通传进了书房便道:“请大人屏退左右!”
凌侍郎一惊,再看看他的脸色,心头咯噔一下,魏持己仕途浮尘十年,早不是当年七情上面的愣头青了,这是发生什么事。再看他手上,还紧紧捏着根马鞭都忘了放下。眼见其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凌侍郎便毁退了书房里伺候的人。
“这是怎么了?”
“今日,我媳妇进宫,被人换了。”
凌侍郎手里端着的茶盏歪了一下,茶水撒在了衣服下摆上。今儿皇帝一直在烟波致爽阁和群臣联诗,想不到竟不声不响做下了这件事。这件事,他真的是苦口婆心的劝啊。从王府劝到了皇宫,可搁不住皇帝入了魔障了。今天终于干出了这样的事来。
“你、你将如何?”
“我不知道。”魏楹一字一顿的道,他现在是真的不知道。欺人太甚了!魏楹胸腔急剧起伏。
凌侍郎叹息,那个女子,哪来的这么大的魔力。
“可是要老夫帮你打听尊夫人的下落?”
“是。”想来想去,能办此事,又不会把消息透露出去的就只有这位了。至于芙叶公主,魏楹实在信不过她的城府。回头被太皇太后看破,等着小寄的就是毒酒白绫匕首择一了。
“好,此事老夫一定尽力。”
“有劳!”
回到府里正房,魏楹就见到“沈寄”将熟睡的小包子递给乳母,终于等到父亲回来的小芝麻上来福了福,叫了声“爹”。
魏楹摸摸她的头,看来是没发觉。也是,才多大的孩子,哪有这么快就发觉的。
“快回去睡吧,晚了。”
“是。”小芝麻仰首看看魏楹,然后想到娘已经知道爹心气不畅了,接下来的事自有娘操心。而且她也真的困了,于是安安心心的由采蓝抱回了屋。
挽翠退出去,关上了房门。今晚是季白值夜,自抱了被子到外室铺小床。一边铺一边朝里头指指,挽翠摇头,想到哪里去了。爷是那样随便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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