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妍叫了人,便也不想再讲话了,想盘算一下自家楼子里头的事。匀德实见她不太讲话,就由一个小包袱里头拿了条脂香四溢的小食出来,说是:“小宝贝儿,吃点这个,这叫小软脂。很甜的。”
严妍想讲“她不吃甜的东西了”,因为她到了这儿来之后,真的是开始讨厌起甜食来,那玩艺儿是她过往发胖的元凶,故而她现在就想着吃好一日三餐,吃清淡一些就行了,零嘴儿的也就罢了吧。这会儿看匀德实爷爷那身上大包小包的,不禁在想,他这不会全背的是零嘴儿吧。这是在做什么,小学生春游吗?
她刚要说出口,说她不要吃了,早膳已用过了,就见她们这辆还未行进的马车的前帘被掀开了,进了来一人,一看,竟是陶北原。
“陶大哥?”
“是啊,这阵子有些瞎忙活,你新的铺子开了张,也没过去光顾过。不过,我爷爷倒是成天到晚地往你哪头跑。”
“他是你爷爷?”
“是啊?”
“亲的。”
“那还能假?”
严妍想着,这老头老太太都有些个“与众不同”,本还有暗忖着那两人的儿孙怕是也有一定程度的癫狂性子在,可没想,那两人的孩子的孩子竟是如斯正常,比方说眼前这个陶北原,就是个再正常、再常性不过的男人了。
她想着这陶北原家里头也真是有钱,估计自其父那一辈起就该是从商的了吧,不然不可能这般殷实。这么厚的家底,怕是只靠一辈人也积不起来。
这一行了,六辆马车朝着真定府就去了。到了真定府后,陶北原就将其余五辆马车上的货卸了去他置在真定府内的一间宅子里头去了。而严妍则与匀德实二人在街上瞎逛,见肉档便停脚,打听清楚各家不同部位的猪肉价,低得那都叫人心生暗喜。
严妍只要两个部位,一个是上佳的梅花肉,一个是上好的带皮五花肉。挑的时候,与老饕二人还仔细研究了一下,讲明白了要怎么个挑法儿,老饕记了去,说是以后就按她讲的来。严妍晓得,他可是在美味的驱使下才老是这么颠颠儿地跟在自己身旁转悠的。可他这性格也不错的,总比阴沉的好吧。想他与他家老太太两人都是一副精神矍铄,红光满面的样子,想是与吃得好,还有心里头常生欢喜是分不开的吧。
在真定府逗留的这一晚,严妍不肯住去陶北原宅中的客房,还是在客栈中住了店,老头儿见她一人住在外头,身旁也没个男人,想想是放心不下,便陪她一起在同一间客栈中落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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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回了西京,两人运回了整整几十斤的梅花肉与五花肉。一大部分猪肉都搁匀德实家中那诺大的地下冰窖里头储着了,余下一小部分,给严妍带了回楼子里头做灌汤包。
是那种大只的开封灌汤包,不是南京小笼汤包。个大皮薄汤多,皮子韧性足,用竹管子开了个口,也不散皮,只管吸那鲜劲儿足又带着细胶质的汤头上来,满满胶原,估计能补得那老头更加地红光满面。
这会儿,癫老头儿就正用竹管吸得满意,是没想过猪肉会这么美味。还问严妍这新品何时推出来,严妍讲,该是要再等个七日吧。因她想订制正好用来装这一只大灌汤包的竹蒸笼。那匀德实便问,这几日能不能每日都做一只出来给他吃,她讲当然可以。
匀德实于严妍家后火房内吃了一整只灌汤包下肚,心满意足地就朝楼子前头的大堂走去,想着回了家去后,先睡上个一觉,到了晚上时再来这严记喝上碗羊汤暖暖身,这一日就该是够了。
出了楼子,就瞥见一人,认识。
那人上前道:“皇太叔,你也天天来这儿?怎么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未曾与你碰过面?”
匀德实把自个儿胡须一吹,讲道:“我怎么知道。我跟你又没有缘份。”
“啊?”
“先不与你讲了,我有些困倦,先回去小憩上一会儿。”
“好,改日再去你府上拜访,与堂兄也有阵子没见了。”
“嗯,好,你来。我家老婆子还成日地念叨你呢,我都不晓得有什么好念叨的,唉,她们女人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