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妍心中对一个意境隽永、于来日里但凡忆及便能有回甘的初吻的奢望就这么被彻底摧毁了。自此,那真地就定局成了一个奢想,因为再也不能有了,如覆水,失不复得。竟是叫这狂犬病给就这么地啃了,也不晓得他有没有病毒的。
耶律隆浚松开了她,她一时间,竟有些瞠目结舌。像是,被旁人宣判了什么不幸消息,得知那不幸已成定局,哪怕再是不愿接受,也已肯定了那是个定局。这得知的最初片刻是最难心安的时刻,于心中不上不下得狠了,呈现出来的表象就是她现在这副表情怔愣的模样。
“喂,你怎么了?”
严妍被他唤醒,忽地像是反应了过来。她跪立了起在她那张凭窗小榻上,也不知是由哪儿上来的勇气,手伸过去揪住那个狂犬病的襟口。把他给扯近,梗着脖子,那姿势乍一看,还有些滑稽,不过,可莫小瞧了她眼中的认真劲儿,她一字一顿地、铿锵地对他讲:“你、还、我!”
没错,把本有的幻想还回来,管这是做梦也好,管这是无谓的较真也好,就算再可笑,也与这不知所谓的男人不相干!从没想过要和他这种人共享这种重要时刻的记忆!更何况,还痛死了,上嘴唇内被牙给嗑得破没破也不晓得。
她梗着脖颈,姿势上头是似足了一个黑社会开的讨债公司里头那种“专业”讨债的。可她的表情,细看就真有种难以言表的不甘心,还带上了一丝失落,与她那身体姿态不匹配,倒像是个年终向包工老板讨工钱的农民工,有那么几分焦心,还再掺杂了些许绝望,是一副卑微的可怜相。
如果眼下这个无声的空间内不只有他们俩,或许她这个样儿叫他人见着了,旁人会觉着她有些逗。不过,她本人根本毫不察觉,满脑子也只有“你还我”,而面前那男人也没察觉到有什么好笑的,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的脸,近在咫尺。
僵了这最初的片刻,严妍的理智倒慢慢回来了,觉着自己揪着人家衣襟讲的这话也是可笑,像他这种人哪会懂得要还她些什么。
算了罢,无所谓了,跟他讲什么把我的吻还给我这种事,根本是鸡同鸭讲。意识到了这些,她几不可察地撇了撇嘴,松了那人的衣襟,跪坐了回去。刚想抬头正经跟他讲一声“求你走吧,我现在很烦,没心思理睬你”,结果,又被他托着颈子扯了近去。
他竟然是懂了,“好,我还你。”
根本是也没反应得及,本已有些肿的嘴巴又被贴上了。一开始脑中还是能转动,只想着把这个只手便能尽使蛮力的男人给推开,直接让他摔下去也好,最好一并把家里那个大黄给砸成个一瘸二拐。她还正这么恶毒地想着并要付诸实施时,就脑中一片白茫,那死男人把她嘴里的气全给吸个精光。也不知是他无心地还是刻意为之,鼻息呼出,她整张脸也热热地。在这种吸入大量二氧化碳的不健康呼吸环境下,竟产生了有种像是服食神经性毒素带来的炫丽幻觉。
冷冽,漫长,粗重,湿腻,组成严妍对那次正经的唇舌交接的所有感观记忆,也初次感受到了由一个个人带来的不可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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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个晚上,接着下去再发生了些什么,严妍就像是没有太具体的印象了。她就只记得她在那人终于松了口后,趁着他眼儿眯眯地不知在想什么淫思荡念的不防备之际,两手一推,他该是就摔了下去的,还听见了大黄微弱地“汪”了一声。
跟着,她便是合上了窗子,拢了被子来盖上,就沉沉睡去了。大早上,迷糊转醒之际,便发现自己流鼻水了,该是受了风寒。
纠里给她煲了碗浓浓的老姜汤,叫她先喝上。濑益烈忙着开门做买卖,那弥查便去请了趟大夫,来开了几贴子药,说注意休息个几日即可,不该有什么大碍的,便走了。
严妍干脆趁病,一躺就躺了四日,总也刻意睡得迷糊,想是要将那晚上那事儿就这么给选择性地忘了。这几日里头,纠里在白日里还由大堂上过来她的厢房外头,在门口处低声问她,说是王爷要上来看她。那纠里像是只来通知她这么一声似的,而并不是来问她要不要见的,因纠里她只撂了这么一句,便转头要下去,要把那人给引上来。被严妍即时给叫住了,哑着嗓子,道:“你跟他讲我没事,不用来看了。”
纠里还有些害怕,似是不敢这么去跟那王爷说这回拒的话。严妍就认真道:“你就这么跟他讲,他不会为难你的。”
纠里点了点头,鼓了勇气便下了台阶儿去了。结巴着跟那王爷讲了,说是严妍说她没事,说是不用探望了。就见那王爷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也没再讲话,便转身出了堂子。
一躺就是足的四日,第五日早坐起身来时,精神是饱足的,满到似是要溢出来,就想着下了榻去活动活动筋骨儿,否则,才叫难受呢。
起了来,着了件夹了更实的棉絮子的里衬,在房里那小柜中翻着衣裳。其实也就那么几件儿,两旧两新,旧的都有些脏了,这几日卧床,也不好意思使唤家里头其他人帮着她给浆洗一下,那新的,想着拿出来穿一下吧,可,也不知怎的,太合身。也不知是自己身体又长开了些,还是那纠里的眼光就是个“合身”的眼光,买什么衣裳都爱买合身的。
穿不惯,也只能放了回去,把已有些脏的那件淡青的拿了出来又穿上了。下了楼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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