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面点,这面点师傅的整条胳膊直至指尖,怕是都在承受着各种严苛的考验。像是做兰州拉面,考究臂力;擀皮子,考究手掌;最细致的考验该是对一个面点师傅手指头的考验了,南派的饺子、北派的包子,讲究的,就是那指法。
这灌汤包,每只在包合时得有二十个褶儿。若照开封灌汤包的做法,十八个褶儿该是够了,可她原本家里,她爸与她弟都一致认为二十个褶儿的包子是最漂亮的,不论是大包子还是小包子,不论是死面皮儿的还是发面皮儿的包子,都得是二十个褶儿最漂亮。
初时,严妍实在是看不出来十八个褶儿与二十个褶儿有什么区别,只是一味地听家里男人的话,照做便是了。所以她以前在现代时给她家里帮厨,包什么包子类的都是包成二十个褶儿。练着练着,指法飞快,几秒便出二十个褶儿,快到叫人都没看明白呢,一只包子便叫她给包合了口。
就这么,也足见那濑益烈的不简单。要几秒就能包出一只,这速度她可是练了两年多,而濑益烈虽是现在比她慢上了不少,可捏出来的那完美的二十个褶儿,可是个完美的复刻,起码那样子外观上是分毫不差的。
她家做的这灌汤包可比一般的开封灌汤包还要再大些,能是要比她家现在卖的那大黄馍还要再大上一圈儿。四次贴水,四次贴面,因全是死面,是未经过发酵的面胚。分次贴水贴面而压揉出来的死面团子极韧,白亮。再切成一拳粗的粗条,像摔打兰州拉面一样地摔打那粗条,直至那粗条又是筋又是柔。接着一小团一小团揪下来,擀了,备着。
那包子馅也给改良了。五花肉,三层肥两层瘦,梅花肉,两层肥两层瘦。将它们中最肥的那层膘取下,熬了猪油备在家里,倒是不要用在做这灌汤包上。猪皮单独一层取了下来熬成像琼脂般晶白的猪皮冻。余下的瘦七肥三的肉给剁成猪腻子,加入调料、香料,还加入了她家自磨的小花菇粉,以及她自制的浓色酱油少许,因她其实并不喜欢馅料不着色蒸完包子出来的那淡白色汤汁,还是中意有极微的些许的酱色在。
猪腻子加入二成的猪皮冻剁成的细粒,再加了少许的井水。猪皮冻遇热便又会化成带足胶原的汤汁,而加水是为了叫那汤汁更为充盈。
等到她家订的那些个单装这灌汤包的竹笼屉都做好了后,她家就推了这灌汤包出来。这包子刚出来时,最初最吸引人的倒不像是之前那绿面、黄馍的色泽,也不像是羊肉泡馍的香气,而是它的取食方式,这城中的人倒像是赶了趟新鲜,见是这楼子里头有人拿根细竹管子对着一只白色的馍吸溜着,好似还吸溜得挺美味满足,逐渐地,来她家楼子里叫上一客这种白馍吸溜起来的人就越来越多了。定了价在八文,也给刻了木牌子,上头写:灌汤包-八文。
严妍这买卖做得很是平稳,稳步前进,谁都看不出来她有什么去意,因她也没表现出来,且时日还未逼近,走也得是明年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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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晚,她家打了烊,那男人差过来的那四个伙计也干完了活回他们府上去了。严妍走至大门处,要将她家大门给栓上锁好。勾头出去时,就见左边墙根那儿,有几个小人儿,衣裳也是穿得破破烂烂,再一细看,似是有印象的,以前老来家里档口讨食的小叫花子。
上回将买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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