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着好像还不便宜,姑娘家都送了,濑益烈也有份。”
“是?”
“估摸着,那些人可不会少讲他好话。他也挺有心思。”
“……”
“还有,今年年三十,她们一个楼子的人都要上他那儿去过节。说是皇太叔叫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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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任谁也按捺不住。那男人又去了严妍火房找她去了,就算是营造不了操劳于公务的样子出来,就算会叫她又觉着自己终日浑浑噩噩,也得去找她。那陶北原怎地回了来,还做出那些动静。
一到火房,便见他堂兄坐在里头,手边一杯奶茶,面前一客蛋挞,用的那碟竟还是自己送予那女人的。内里翻腾了,那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气不过,厉了眼色,跟他堂兄道:“堂兄,出来片刻,我有话问。”
这时,背对着火房门的严妍才注意到,原是那近来公务缠身的王爷,打了个招呼,他不睬她。她有丝尴尬,便扭回了头,坑着,继续手上滤蛋液的活儿。
陶北原是侧身对着那火房门的,由他堂弟来时,就注意到那人在门外,面上气盛。可也装得没看见,继续饮他那杯浓香微甘的奶茶。
被叫到,自是偏转了头望向门口,道:“堂弟,何事找我,不能进来讲?”
“不能!我跟你的家事,她一个外人不听得。”
“好,我出去便是。”
出了去,被扯到院中一角,讲:“你为何频频接近她?你明明晓得她在我手里。”
“她不在你手里。”
“好,就算不在,你有何目的?”
“反正也是比你好的目的。”
“那是什么?”
“与你何干?”
“有关,因为她是我女人,你当是我会让你接近她吗?”
“她不是你女人,她也不喜欢你。你不如趁早放手。”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喜欢我?”
“她连我也未必喜欢,你?更是没可能。”
“没想到你这么阴险,当初我问你这些事情时,也不晓得你是不是胡乱给我支些方法。”
“你当初问我时,我根本就不晓得你讲的是她,我也没有诳你。要是我晓得你是问的她,我连只言片语都不会跟你讲。”
严妍是完全不晓得这两个男人在外头谈什么家事,谈得那么久。怕是如果她晓得,能觉得人生很不可思议。往日河西,今日河东,快得很,又像是斗转星移,一宿,便定位全然变掉。
变得骤然,又变得剧烈,对于一个当事者来讲,怕是根本得不到什么虚荣心的“享受”,只有无尽的迷惑,因要不停地调适自己的身心以适应周遭环境的变化。到底谁能讲这种变化,是个享受的事。这种变化,就像是在游乐场玩“自由落体”,而不是一般地坐坐“海盗船”,虽同是刺激的,可带给人的体验,实不在一个级别。心脏力度不强的人,多是难以一下子顺承接受、自然地去面对。
这严妍,这一年来,调适了再调适,对自己的各种境况也是想要主动积极地去分析,只为了适应得更好一些。可,谁能忽然地且完全地由自己的过去跳出来。
总是要慢慢过渡,只是,她适应过渡的速度怕是永远也无法比得上她环境发生变化的速度。
就像她现在,拧着眉头,手里擀着挞皮,想着那男人今日怎地这般燥,讲话也不太好听。是不是终究对自己这类女人是厌烦的,又“给脸不要脸”了这许久,终是要显出他对自己的本来态度来的。
要是她晓得这叫“一亩瘦田无人耕,一旦耕开有人争”,怕是又能苦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