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真能说!爹爹说不过你啦!”
他沉吟一会忽又道:“彼此,如果那少年治好你妈的病,我们无可报酬,你从前说过”
他尚未说完,彼此道:“要什么都成,女儿以前所说的话可不能算数!”
方天逸见老者又将提起那事,他心内忖道:“这老者自己救人之事丝毫未挂在心中,可是别人对他施恩却是斤斤计较,世间还有如此忘我之人,真教人羞惭极了。”
那老者道:“为人首重信义,岂可自食誓言?”
那青年道:“咱们报答他的法子正多,何必一定要迫妹子许身于这陌生之人,再说咱们誓言别人也不知道。”
老者喝道:“你知道什么,人无信虽生犹死。”
莜儿正色道:“女儿死也不能从命!”
那老者见彼此一脸坚强的神色.他心中一软叹口气造:“唉,别人瞧不瞧得上你还是一个问题,明天回你妈家还要赶个几十里路,你们早早休息吧!”
莜儿心中不服,嘴也不停地说:“要被那种死相的人看上,可真倒足了霉!”
老者喝道:“莜儿你说什么,只要他医好你妈的病,从明天起,他便是我们凌家恩人,只消吩咐,你兄妹必须无所不从。”
他凛然说着,方天逸心内道:“你凌家待我如此,若是凌家有事,我方天逸又岂能袖手,千里之外,也必星夜赶到。”
方天逸从未对人如此感恩过,心中一阵激动,脚下踩折一段枯枝,咔嚓一声,他偷眼一瞧,那老者眼神正瞧往这边,老者眼睛飞快一闪,似乎根本没有注意。
方天逸暗忖还好没有被人发觉,不然自己并非坏人,倒易被人误会了,那老者站起身来待要回去,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方天逸胸中,方天逸轻轻拔出一只短匕,迎月一挥,光茫掠过老者面门,那老者仍是视若无睹,安步前行,彼此兄妹也跟着走了。
那老者渐行渐远,这时方天逸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老者脸上挂着一丝微笑,久久未泯。
那老者心中喃喃道:“此子料事如神,如非大反常情,焉能奏功?”
方天逸躲在树后,他胸中突然涌起一个可怕念头,他真不愿被自己料中,可是眼前情景,却不能不使人生疑。
“那老者分明知道我在旁,我挥匕发光,他也只当不知,他这番话又是有意说给我听。”
方天逸回想这数日间之事,愈想愈是生疑:“每次那兄妹要.害我,老者都是及时赶来,而且表现得那么正直凛然,而且我每次偷听他们谈话,都是为我好的,难道都是串通编好的吗?”
他想到此心中发寒不止,转念又想道:“如说是那老者想学我的冲天三式,他只要我治好他妻子之病,这冲天三式错非口口相授,而且需要天资敏悟,内功极强的人,才能学会,我不去传他,他岂能学会?最奇的是他怎会知道我身怀绝传武功?难道他出手救我,已知我底细,就早安排下这一段事故来?”
方天逸运尽心思,他知此时面临一个极大危机,他秉赋端的过人,这事千头万绪,他想着想着,虽则不能得结果,常人一定躁急不堪,可是他倒反愈来愈是冷静,那起先浮躁紧张之情都已化去,白哲的脸孔微微发征。
方天逸仰望天空,那山峰耸立,任是狂风疾雨,这千万年来并未丝毫蚀减,乃是高耸在云端之上,方天逸想:“如果他老早知道我底细,那么他出手击倒五毒病姑,难道也是作伪,他干方百计使我觉得受恩感激,其目的难道就是要冲天三式。”
这一连串问号,方天逸虽不能肯定,但自觉已接近问题中心,他转念又想道:“可是那老伯并没有要求我什么,还是我自告奋勇要替他妻子疗病,他也是大行家,一定也晓得如此高深武学,并非可以偷学的,他虽是有意说好话给我听,但其中并无半点恶意,难道还有另外的阴谋不成?”
方天逸缓缓站起,他默默对自己说道:“方天逸,方天逸,你只要小心行事便得了,明日便见分晓。”
次晨一早,那老者又捧了一大碗药汁,他放下药碗道:“老夫整理一下行装,小兄弟快服药。”
方天逸肿一转忖道:“他目前一定是要利用于我,定然不会弄手脚。”
他拿起碗来,正待一口喝尽,忽然又想:“如果这老者先入一着,他揣透常人心理,就在这一般决不可能的当中弄了手脚,说不定他妻子生病之事根本是假的,我岂不是上了当?”
他正在沉思,眼角只见那老者面色柔和,丝毫看不出清浅来。方天逸一端碗放近嘴边,一口而尽。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恭喜小兄弟大好了,休息一会,咱们便上车到寒荆所住之处去。”
那老者才一出屋,丫环进来收拾碗盘,方天逸冲着她道:“佛来米儿!”
那丫环脸一红道:“多西尼米。”
方天逸笑笑,那丫环脸带喜色,碎步而去,方天逸心有所感,恍然若有所悟,他忖道:“这老者一家均非中国人士,佛来米儿是什么话,瞧那模样,一定是句称赞女子美好的意思。”
他这番猜测,真是半点不差,他转身走近窗边,半晌才回转身来,那老者正要接他上车,方天逸忽然目光呆视,仰天跌倒地下。
那老者道:“怎么啦,小兄弟。”
方天逸牙根咬得紧紧的,双目睁开,却是知觉全无,那老者待了半刻,一拍手掌,那青年进来跪下,老者挥挥手道:“快送这人入密室去,两个时后后再来叫我。”
那青年道:“我遵命。”
那青年抬起方天逸往内走去,莜儿如彩蝶一般投入老者怀中,她桥声道:“陛啊老爷子,你真是计通天神,这小子年纪虽轻,可也是角狐狸,真难应付得紧。”
那老者一抹脸上,取下一副人皮面具,立刻恢复原来面目,正是那堂堂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脸色凛重地道:“我十年之内,微服进入中原三次,也不知相过几许中原英雄,从未见过这等机智对手,此人真是一代人杰,假以时日,天下还有咱们的吗?”
莜儿灌迷场道:“饶他是一代人杰,也只有在老爷子手中俯首听命的份儿。”
那中年汉子笑道:“五姑的狼血草,听她说也是没法解救的迷魂失性毒剂,这小子功力奇高,日后倒是好帮手。”
他说完抖抖手袖,仿佛释去重担,神色极是满足,过了半个时辰,那青年跑来跪下报告方天逸已然醒转,中年哦了一声,进入内室。
那中年对方天逸一笑,卖声道:“好孩子,你醒过来啦!”
方天逸茫然点点头,他仰起头来似乎是苦思问题,过了半晌他喃喃道:“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那中年脸色一正道:“我是你的首领,你今后一切都得听我的话,否则惨祸临头,首身异处。”
方天逸睁大眼睛,眼光甚是痴呆,他似懂非懂地点头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从来没有来过的呀?我我我我。”他想了半天,似乎仍是一片空白,两眼翻白,急得额上青筋暴露,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流。
那中年柔声道:“孩子,只要你听命行事,你一定可以活得很好,咱们也不会为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