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呆呆瞧着爹爹,心中只是琢磨那句话,忽然转念一想忖道:“我近来怎么总是沉缅回忆,什么事老往坏的方面去想?爹爹的意思,只不过不过以为我有有心上人了,唉!爹爹!爹爹!您误会了,我虽是您最亲爱的孩子,可是这种心事,您还是不知的好。”
庙门外火堆不住发出轻轻的爆声,空中尽是松枝的清香,欲苍穹柔声道:“方天逸,你快去睡吧!明天还要赶一天路哩!”
方天逸应了声是,倒在松枝铺好的软榻,这时候,威震天下、恶名也满天下的地煞欲苍穹,就像一个慈母一般,轻轻替方天逸盖上了一件长襟,连严父也不像了。
睡在中夜,忽然一阵清啸,深夜传得老远,方天逸翻身坐起,只见爹爹盘膝而坐,嘴角露出笑容,再听那声音一刻之间已到了不远之处。
方天逸悄声道:“好快的轻功。”
欲苍穹含笑道:“飞天如来老秃驴又在寻人晦气了!咱们出去瞧瞧热闹去。”
方天逸道:“飞天如来,爹爹您是说剑门的大和尚吗?我在少林寺见过他,他好像对我很是亲切。”
欲苍穹道:“这秃驴是爹爹生平知已,昔年天下人冤我,只有大和尚死也不信。”
方天逸道:“天山周道长也一直替爹爹辩护。”
欲苍穹道:“周道长是忠厚长者,他客人之星天下无双,方天逸,你有机会向道长多多讨教,对你为人大有助益。”
两人正谈话间,忽然庙门砰然打开,走进一个夜行人来,方天逸迎着火光一瞧,大吃一惊叫道:“天山老人!”
那夜行人正是天山老人铁公谨,他陡然见到方天逸,心中也是一惊,再看方天逸身旁,站着一个老者,脸上阴暗分明,挺鼻突额,虽是两须灰白,可是轮廓显著,色彩极是生动。
天山老人再一细瞧,当下脸色大变道:“方大侠别来无恙?在下好喜欢。”
欲苍穹长笑一声道:“从来就无人叫过老夫大侠,不是魔头,便是杀胚,哈哈,这称呼倒是新鲜,你为虎作怅,我也懒得来管你,自有大和尚来收拾你。”
天山老人铁公谨在西北何等成名,他也是一派宗主,只因地煞昔年成名实在太大,是以他言语极是恭谨,这时见查无公正眼也不瞧他一眼,当下如何能忍下这口气,冷冷一哼道:“地煞杀人父母,淫人妻子都是稀松平常之事,在下早该记得对人才讲人话。”
方天逸知天山老人从前功力和自己只有伯仲之间,自己近来大有进展,根本不用怕他,当他正待反唇相讥,忽然眼前一花,一个高大人影如鬼往踱了进来,口中急声大叫道:“这贼子留给我大和尚。”
方天逸定眼一看,来人正是剑门飞天如来,两眼瞪住天山老人铁公谨。
铁公谨冷冷地道:“大爷有事,不愿和你这和尚无理相缠,你道大爷是真怕你不成,来来来,你们最好一块儿上。”
飞天如来咧嘴朝欲苍穹一笑:“老方,宰一头猪要几个人。”
欲苍穹一怔。方天逸叫道:“那要看你怎样宰法,如果捆住笨猪,只消一手一刀,便能宰掉,如果”
他尚未说完,飞天如来接口道:“小施主你说得对,我和尚便会捆猪。”
那天山老人铁公谨虽气得七窍冒烟,可是此人也是个厉害角色,心中犹自盘算,今日之战,只怕绝难讨好,一有机会立刻脱身。
天山老人一言不发,墓然一掌击向飞天如来,飞天如来口中嘻嘻叫道:“好厉害的山猪?这样捆不成,大和尚得学学张三爷张飞捆猪,这么给猪一下,不就成了?”
他口中说着,手下却丝毫不敢怠慢,两人战到分际,天山冰雪老人掌力暴发,大和尚神色凛重,凝神接招,口中嘻笑怒骂也少得多了。
那天山冰雪老人,功力极深,剑门掌教飞天如来虽不见败态,可是一时之间要想取胜却也极难,大和尚以罡气护身,施展剑门“九宫十八式”双掌上下翻飞,在冰雪老人凶猛攻击中,不时加以还击。
战了一百余招,天山冰雪老人渐渐不耐,他掌力放尽,施出天山派镇门之宝“无敌神拳”一时之间攻击大盛,威猛无比;大和尚脚踏八卦方位,身形上下摇摆,就如风吹荷花,雨打浮萍,教人根本摸不着他身形何处。欲苍穹暗暗赞道:“这洁摩步法,昔年随达摩祖师东传,所习之人甚多,但能真正得其精髓,如大和尚这般精神的,只怕再无第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