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横了他一眼,那如嗔如喜的样子让人百看不厌,说道:“我来可不是来听你油嘴滑舌的,那个小姑娘呢?看完了便回去。”
钱文义道:“师姐难得离开天玄宫,何不让小弟陪着你四处逛逛,又何必急着回去。”
白衣女子俏脸一沉,冷冷道:“你再说废话,我即刻就走。”
钱文义老大没趣,伸手一指依偎在方仲身旁的仙儿。
白衣女子慢慢走到仙儿跟前,皱眉道:“这位小姑娘睡着了?”
方仲道:“方才还是醒着的。”
伸手轻轻摇晃仙儿肩膀,叫道:“仙儿,仙儿。”
仙儿并未睡着,却也是将入梦乡,被方仲所唤,蒙蒙胧胧开眼,娇滴滴唤了声:“夫君。”
白衣女子莞尔道:“她叫你什么?”
方仲脸一红,不好意思回答。
旁边的普玄解释道:“人家可是一对夫妻。”
白衣女子与钱文义都是惊讶万分。白衣女子道:“小小年纪,怎么会是夫妻?”问仙儿道:“小姑娘,你多大年岁了?”
仙儿在方仲怀里眨巴着眼,见人问话,苦思不解,低头轻咬指尖,喃喃的道:“……多大年岁?”
仙儿到底多大,连方仲都弄不清楚,醍醐老母又从未说过。仙儿一不明白,便皱着眉头揪扯长发,方仲急忙止住。
白衣女子眉头高耸,问道:“她怎么了?”
普玄知道瞒不过,道:“小姑娘有些智障,所以迟钝了些。”
到此地步白衣女子哪还会不明白仙儿是呆傻之相,一个神智都有问题之人,如何能够修道,看仙儿长得温柔可爱,不由得叹息摇头
仙儿道了声:“仙儿累了。”便于方仲怀里酣然入梦。
白衣女子妙目流转,微微一笑道:“她虽然心智不全,但只要活得快活,比起旁人辛苦,也是幸福一生。”似乎心事缠身,反倒有些羡慕起仙儿的万事无忧来。沉默一会,对着普玄和定观衽施一礼道:“小女子回天玄宫去了。”
普玄记起上山之时,有位姬老丈托己捎信携物的事来,便道:“仙子慢走,我等在山下遇到一位姬老丈,他言女儿在昆仑山上学艺修行,不知仙子是否认识?”到包袱内取出那封信交给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接信一看,微笑道:“原来是姬师侄的信,这便为你捎带过去吧。”
钱文义凑头一看,道:“姬云袖是何人弟子,怎么一时想不起来?”
白衣女子道:“她是我二师姐的弟子,在小一辈之中算得上进境神速,不出二十年,你定然不是对手。”
钱文义恍然道:“原来是她的弟子!”
白衣女子道:“我师姐只收了这一位弟子,当做心肝宝贝一般,平时大门不出,故此连你这滑头也不识了。”
钱文义又叫起屈来:“我怎么是滑头了?若不是哄你开心,让你高兴,我比谁都要正经。”
白衣女子轻啐一口,道:“旁人面前又来胡说。”与普玄和定观告辞,迳回天玄宫去了。
钱文义送了一段路程,返回普玄屋里。
普玄问道:“刚才来的仙子是谁?”
钱文义摇头晃脑的道:“你不见她身穿白裳么?有如雾里兰花,朦胧清雅,又有如寒梅傲雪,独放枝头。可惜汉有游女不可求思,让人转辗反侧夜不成糜。”
普玄伸了脖子又问:“她是谁呢?”
钱文义道:“天玄宫有四大仙子,听说过没有?”
见普玄和定观摇头,钱文义接着道:“四大仙子便是青衣冷仙子,红服沈仙子,白裳梅仙子,紫衫秋仙子,来的这位便是白裳仙子了。”
普玄道:“原来四大仙子是以着装颜色不同而分。”
钱文义道:“原本是这样,可是现在却又不同。那青衣仙子和紫衫仙子不变,原来的红服仙子沈玉清如今当了道姑,改穿道袍不着红妆了,所以四大仙子只有三仙子依旧,却多了一个仙姑出来。”
普玄疑惑道:“好端端的仙子,如何变成了仙姑,一字之差,两种归途,贫道真要佩服其求道之心坚贞。”
钱文义笑道:“这你就不知了,那红服仙子昔年也是个风云人物,与我一个同门师兄很有些情意纠缠,可惜后来出了些意外之事,受了一些打击,一时想不开,就出家当了道姑,并非真的是求道之心坚贞。”说完这话,看了看方仲,似乎此事和方仲有什么关系。
普玄叹惜道:“为情所苦,最是不值。”
钱文义道:“在下也是这般想的。可她反说我等落入红尘劫难,五味煎熬尚不自知,哎,我与她言不投机,相劝也是枉然。”
普玄道:“那红服仙子并非是一时冲动才入的空门,不然说不出这种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