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散发出一股混合着焦味的肉香。
巴文吉笑道:“平时在山上闷出鸟来,难得陆师兄慷慨,岂能不大吃一顿。”
这马既然是陆文甫的,方仲自然乐得吃个痛快。二人围坐在火堆旁边,巴文吉拔出随身长剑,就在马腿上撇下来一大块熟肉。
方仲吃吃道:“巴师叔,你的剑……”以巴文吉的身份,随身佩剑绝无可能是一柄普通长剑,故此见到他把这样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当作割肉的菜刀,自然有些惊讶。
巴文吉笑道:“这样一柄破剑,我随便便就能打造它数十把,没什么好珍惜的。”巴文吉又找了两根干枝,拿剑一削,做成两根木锥,给方仲一根,把马肉扎在木锥之上。方仲口水直流,低头就要去吃,巴文吉道:“慢着,还有调料未放。”从身边取出一个小竹筒,拔去盖子,往烤肉上细细倾倒。一股子辛辣之味顿时冲入方仲鼻腔。巴文吉道:“这加了胡椒盐巴的肉才有味道。”收了竹筒,吹了几口凉气,张嘴撕咬马腿肉。
“好吃,好吃。不知多久没吃上这股子味道了。”方仲赞叹不已,二人一顿狼吞虎咽,很快把肉洗劫一空。巴文吉又从马腿上砍下来一块,二人分了,边吃边道:“只记得吃肉,都忘了喝酒,来来来,你也尝一口,这是我偷偷以一把好剑和膳房迎宾楼的厨子换来的,虽是素酒,也还将就。”把酒葫芦递给方仲。
方仲摆手道:“我不喝酒。”
巴文吉道:“男儿汉大丈夫,如何酒也不喝,像个娘们,你姜伯伯也不喝酒的么?昔日在这山上,他的酒量也就比我差那么一点点。人生一世,当要活得有男儿气概,有权有酒有女……有……呃,反正是了,我像你这般年纪,几碗烈酒灌不倒我。”巴文吉伸着酒葫芦,非要方仲喝一口。方仲无奈,只得接过喝了一口,咂嘴道:“好辣,好辣。”
巴文吉慨然一笑道:“好,这才爽快。”长剑一挑,轻轻盈盈,把手中的葫芦挑至空中,伸手一弹,葫芦口倒转,飞出酒来,不洒不溅落在口里。
方仲赞道:“师叔好本事。”
巴文吉又弹一指,真气封住葫芦口,平端铁剑,正好接住酒葫芦,笑道:“些小把戏,称得什么本事?真本事当是吐气扬眉,傲立于天地之间!”借着酒兴,一手持葫芦,一手展开一套剑法。
“美酒不多兮,当细品尝。琼汁玉浆兮,莫想分藏。”身形展动,带起一股旋风。
“好景不久兮,当思欣赏。琼楼玉宇兮,莫盖华堂。”舞动之中,数股酒水飞出。
“佳人不在兮,叨念芳名。久之不来兮,乱我心房。”风旋水转,在巴文吉身旁化作千万点闪亮水滴,看的方仲目驰神怡。
“期待不遥兮,共赴远乡。吾之寄望兮,何日得偿?”
巴文吉铁剑一阵急划,连拍数掌,顺势后退收招,再看身前,酒雾缓缓落下,似天工自然,酒气幻出一个窈窕女子形状,脚踩云雾,栩栩如生,片刻之后复又模糊,溶入酒雾后缓缓落地。
这一手把真气运用的如火纯青的本事令方仲佩服的五体投地,不会剑气化形的根本不可能做到。方仲虽然看不出巴文吉到底是什么境界,但能施展剑气化形的,至少也是炼气化神的归元期,离炼气化神的顶阶也不算远了。
方仲道:“晚辈不知何年何月方能有师叔这般造诣?”
巴文吉摇头道:“天下之大,能人异士层出不穷,如我这般的不知有多少,便是你姜伯伯早在十年前就胜过了现在的我,你早晚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方仲想起陆文甫临走之时所说的话,如今自己困守兽栏,连三清殿听讲的机会都没有,又如何有机会学道法精进修为,有些泄气的道:“只怕晚辈没这个机会了。”方仲把初见陆文甫时他的冷漠态度和如今咬死他坐骑的事说了一遍。
巴文吉想起陆文甫确实不是什么胸襟开阔之人,愤然道:“若非卢师叔祖一力举荐,以陆师兄才干有何本事做这三清殿主事?你既然是姜师兄举荐而来的弟子,师叔便不能置之不理。”此言一出,方仲喜出望外。巴文吉又道:“有言在先,昆仑规矩不能废,我不过看不惯陆师兄所为,传你一些微末功夫,真正本事,还待你正式入门后自己钻研。”
方仲道:“弟子晓得。”
巴文吉道:“此事只你知晓,切莫给他人知道了。师叔看你根基不错,不知你姜伯伯传你些什么本事?”
方仲道:“姜伯伯传过一些运气的法门,其他的就没有了。”
“运气法门?你试给我看。”
方仲凝神运气,摊出掌心,火花一闪,火焰出现在掌心。火焰越烧越旺,转眼成为一个火球,浮在方仲掌心。巴文吉看方仲镇定自若,毫无疲态出现,哪里是一个刚进门的学艺弟子,分明已是修炼多年的炼气之人所为。
巴文吉喜道:“根基不错,能把黄庭练到如此深厚,不出十年定能突破炼精化气。”
方仲心道自己早已舍弃黄庭不用,但姜伯伯曾经叮嘱过,除非成为正式弟子,否则不能让外人知道自己另有法诀在身,虽然这位巴师叔待人和蔼,但既然是姜伯伯叮嘱过的事,为免麻烦,还是不要说的好。
巴文吉道:“既然心法之上不需多费唇舌,那师叔便只传你剑法招式,我昆仑剑法炼精化气时以剑为主,炼气化神时以气为主,炼神还虚时,以神为主。剑是长剑,气是剑气,神是剑神,等你入门之后自然知晓师叔所说何意。现在我便传你一套以剑为主的招式,若你有神兵利刃在手,使用娴熟了也不比炼气化神的人差。”说罢,走动空地之上,就用那沾满油腻的长剑舞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