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来向昆仑订这攻守之盟,绝无反悔之理。想那魔教多招杀孽,就在下所知,那魔教血婴之事已过十来年,却依旧不见动静,当然是这等邪法只可施其一,不可施其二,时过境迁,那血婴早已亡故也是有的,否则何以他内部倾轧,会大打出手。此正是天助我也正道,毕其功于一役。我华阳门岂能错过。”
悬天真人喜道:“说得好,有贵派鼎力相助,破魔教易如反掌。”
一旁的卢公礼忽道:“岳真人,在下偶然路过天师道,居然遇见几个华阳门弟子被那天师道的张道陵所擒,不知因为何事以致贵派和天师道起了冲突?”
那岳真人凤眼一眯,笑着道:“这中间有些误会,我华阳门之下还有数个附属分支,其中之一便是太乙教,此教和天师道有旧,想来那几个弟子本是太乙教旧人,去天师道不过是拜见一下其人罢了,说开之后,已安然而回。”
卢公礼笑道:“原来如此,那是老夫多事了。”
那岳光祖道:“无妨,听闻那天师道势力不差,多多接纳一下并无坏处,卢高贤你说是不是?”卢公礼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岳光祖又转向悬天真人道:“不知掌教真人还请了谁来,为何这一次,不见有释门弟子?”
悬天真人淡笑道:“此次誓师乃是我道家与魔教的事,故此不曾邀请佛门的诸位高僧。不过事关重大,在这之前,还是知会了一声的,慈云寺的通悔大师已然答应,若有什么困难尽管向他去提,亦会鼎力相助,故此来与不来,并没什么两样。”
岳真人道:“如今我道门济济一堂如日中天,而魔教自乱阵脚,有没有旁人参与,这一战都早已注定。我敬掌教真人一柄,祝此次会盟马到功成。”
悬天真人喜道:“好,岳真人鼎力相助,压过慈云寺甚多,岂能不胜。”二人遥祝一番后一饮而尽。
岳真人把酒盏放下,见悬天真人又向别的门派敬酒之时,向身后的贾光南悄声道:“悬天真人野心颇大。”
贾光南奇道:“师兄何以见得?”
岳真人冷笑道:“他不邀集释门中人你道是为何?”
贾光南想了一想道:“莫非,他是怕释门声望太高,自己不能服众。或者,他已经在考虑,若是灭了魔教之后,还要与释门一争高下,故此这次他只邀集道统中人,那自然只有唯他是尊了。”
岳真人笑道:“师弟果然聪明。”二人相视一笑。
排在后面几张位置的门派因为实力不济,悬天真人也不指望他们能派上什么用处,旁人也不来和他们打招呼。麻姑山的那位麻婆仙姑何曾见多这许多人,只是垂着头不说话,别人都相互敬酒,就他和那卜夷散人两张座上死气沉沉,无人搭理。那麻姑身旁的马有德并未如那少女般无知,但他不过一介弟子,不好僭越出来打破这冷场,见自己这一门被冷落,一张长长的马脸都憋的红了。唯一例外的,便是那卜夷散人。旁人坐在最后,感觉脸面无光,可是那卜夷散人毫不介意,自己一个人独斟独饮,不时赞叹两声。一些门派偶尔好奇看他两眼,见他这个样子,哪里像来商谈大事,似乎他就是来讨个酒喝喝的,顿时就有点鄙夷。
那卜夷散人正把一杯酒灌入喉咙,砸吧着嘴回味之时,远处一张座位上有人问道:“不知蜀山派坐落哪座洞府,哪座仙山,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
卜夷散人一愣,笑道:“是哪位道友相询?”
在卜夷散人上首一张桌椅后面,一个老道大声道:“贫道白石山洞主郑元洪,因为孤陋寡闻,这才好奇相询。”那白石山是七十二福地之一,算不得什么大派,但是比起这突然冒出的蜀山派来,还是要知名许多。
卜夷散人笑道:“久仰久仰,我这蜀山不拘泥于一洞一府,不受制于一山一水,哪边灵来哪边去,逍遥自在,全凭一心。”
那白石山洞主讥笑道:“这么说,你是居无定所了。”旁边的几位洞天福地之人也笑出声来,这样一个连固定洞府都没有的老道,说好听点,叫做云游高人,说难听点,便是坑蒙拐骗的老杂毛。只是这卜夷散人胆子不小,敢到玉虚宫来骗吃骗喝,倒也有几分胆色。
卜夷散人笑道:“非也非也,我身即蜀山,蜀山即我身,何谓居无定所。敢问道友你如今又身在何处?那白石山离此千里之遥,你岂不比我更无跟脚。”
白石山洞主道:“强词夺理!我自有洞府门派,难道出来也把洞府带上不成。你既然自称蜀山掌门,不知贵派主修何术?”
卜夷散人道:“修道之人自然以求得大道为主,贫道不才,好修剑道,兼修外丹之道。”
这话一说,顿时有无数人笑了起来,只因为如今的昆仑就是以剑道为尊,卜夷散人此言,有如班门弄斧,贻笑大方,况且那丹道不过是下乘之法,在座之人几乎无人借住这种外力以求大道的,虽然那外丹道进境较快,但几乎无前途可言,遇上以炼气为主的内丹道,根本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