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行方看出他已是强弩之末,蓦地暴喝一声,双爪如鹰扑兔,再度袭来!
提槊将领脑中剧痛,隐约看到司行方越来越近,勉力挽起长槊,向着前方顶去。司行方不料此人意志如此坚毅,身受九幽折磨仍有还手之力,大意之下只得架住长槊,但觉槊上巨力涌来,脚下不禁连连后退。
啊!!!!
提槊将领放声怒吼,如一头发疯的公牛,将司行方一路推去。
这一来,终让司行方动了真怒。
“找死!”司行方阴狠一喝,爪上内力灌入,叮的一声,长槊断成两截!继而双爪齐出,乃是一招“扬幡招魂”,爪劲犹如海浪,呼呼冲入将领体内!
将领脸色煞白,又冲出去数步,猝然停住,身形微晃,半跪于地。
司行方向来暇眦必报,今日被这武功平平之人逼出绝招,实乃莫大的侮辱。
他慢慢伸出双手,搭上将领的脑门,只须真气一泄,便要他脑浆迸裂。
想到血溅双手的情景,司行方露出残忍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声长啸忽然响起,由远及近,飞速而来。
及至近处,那啸声已是惊天动地,所有兵士,无论敌友,尽皆扔掉兵刃,纷纷捂住双耳,纵然如此,仍被那天谴般的巨响震得头疼欲裂。
司行方耳膜一痛,心中大骇:那是何人,竟有这般内力!
他再顾不得爪下的将领,仓惶纵起,向着山洞奔去。
方杰离那声音更近,待他转头看去,只觉劲风袭面,睁不开眼,以致于那人一记重拳砸向他胸口,他也恍然未觉。
砰!
一声闷响,方杰周身一痛,便已再无知觉,弥留间感到自己飞到了半空。
耳边响起那人的说话之声——
“这一拳,还你当年偷袭之仇。”
“偷袭……”
方杰疑惑。
他这一生偷袭过的人太多,实不知说话之人到底是谁。
轰的一声,他终于归于大地。
来人站定身形,垂眼瞧了方杰一眼,略一犹豫,忽地叹了口气道:“方杰,青山上你没杀我,长江边你又放我和采萧离去,今日我也留你性命,你我之间,恩仇两清……”说罢探出两指,在方杰胸口点了数下。
来人正是沈琢玉,他这一拳足可震断方杰心脉,可拳到胸口时,他忽然想起种种往事。方杰虽然为人虚伪,却从未对他赶尽杀绝,既然如此,他亦不能手下无情。
他靠内力稳住方杰渐渐衰弱的心脉,算是保住了他的性命,只是方杰从今往后,将会成为一个废人。
这时候,两方士卒尽皆倒地哀嚎,均被沈琢玉声音中的内劲所伤。远处无数火把正向这边奔来,想必是临近的宋军听到动静,终于前来援助。
沈琢玉心头沉重,扫视此间,当他看见跪在地上的提槊将领时,脸色骤变,眼见那将领摇摇晃晃,即要倒下,沈琢玉飞身而上,将他扶住,口中急呼:“老哥!”
那将领迷迷糊糊,似乎听到有人叫他。
沈琢玉查他脉象,才知他被九幽爪力所伤,当即点他要穴,将那气劲泄了出去。
将领本就身体强壮,气劲一去,立时清醒过来,瞧见面前这张有些熟悉的笑脸,犹豫道:“你……你是……”
沈琢玉哈哈笑道:“老哥,是我啊!”
将领愣了一下,猛地双目一瞪,惊喜道:“是你啊!”
沈琢玉知道对方已经认出自己,笑道:“老哥你别乱动,被那爪劲所伤,若是没有内力根基,可要好好休息一阵了。”
将领呵呵笑道:“没想到白岳山一别,咱们竟会在此见面。”
这将领,正是在白岳山,和沈琢玉有过一面之缘的韩世忠了。
沈琢玉扶他站起,宋军援军已至,最前的正是此前撤离的王渊。
王渊见到韩世忠无事,也终于放下心来。
随后,宋军收拾战场,将一地的乱军押解而去,韩世忠道明沈琢玉乃是他昔日好友,这回若没有沈琢玉,自己恐怕性命不保,更不可能搬回劣势。
王渊瞧这少年年纪轻轻,竟有这般本事,不由连连称奇,几句相谈之下,竟然极为投缘,当下便已兄弟相称,带他一道回营去了。
至于方杰,则被视作敌方将领,重点看押。
宋军刚刚收兵而去,山洞处便有一道人影闪了出来,正是见机逃走的司行方。
司行方面色极为难看,他分明已经认出,刚才那少年正是沈琢玉。
他呆立了一会儿,忽地冷哼一声,退进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