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听到沈一钱再次独自躲藏起来的时候,心中颇为不屑,这老头心理素质如此之差,连自己老婆都对付不了,怎么出去混江湖?难怪天天躲来藏去,也不嫌丢人。
于是,我假装惊诧道:“啊?沈先生,你居然又丢下老婆不管了?”
沈一钱听我如此相询,脸上似乎流露出些许的尴尬神色,不免又咳嗽起来。
丁素月在旁边瞧得分明,教训我道:“你个猪头,老是这样乱说话。谁说沈先生不管老婆了?”我正色道:“丁姐姐,我甚么时候又变成猪头了?”
丁素月道:“之前不就说了你是猪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真是迟钝!”
自从我和丁素月姐姐凑在一块,仿佛有一种默契,自然而自然的,就会吵起来。不过吵就吵罢,大凡拌嘴只要掌握技巧和分寸,反而可以增进情谊,其实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再说一句实在话,在和丁姐姐吵架的时候,我的心里反而是甜丝丝的,既愉且喜,没有任何不良的情绪,甚至涌起奇特的优越感。
至少那个叫叶风的书呆子暂时还没有这个资格,他只能在一边干瞪眼,品味着我强加给他的莫须有的干醋。
丁素月道:“沈先生,那么过了一些时日,你夫人发现你又不见了,岂不是更要着恼?”
沈一钱道:“是啊,内子一气之下,便暗地里下了狠着。她居然出重金雇佣百雀门的人来抓我。近两个月以来,有几次差一点被他们寻到踪迹。”
由于我当时的江湖知识极其肤浅,根本不清楚百雀门是甚么玩意,忍不住好奇道:“百雀门?这是个什么江湖帮会?捉鸟的还是养鸟的?”
济尘见我如此勤问好学,便回答道:“百雀门不属于武林正道,向来行事诡异,内部组织构成非常隐密,就连总舵的具体地点也无人知晓。传闻这个帮会是专门从事侦探与抓捕的活儿,所要的酬金极重,动辄上万两银子,因此很少有人请得起。江湖上传言,其掌门人是一位美丽女子,绰号“七彩飞凤”,属下有青隼、白鹤二使,他们不时现身江湖,武功据说颇高。沈檀越的夫人是怎样找到百雀门?此事甚是蹊跷。”
沈一钱道:“咳…咳…小老头于此事也颇为想不通,只有拼命躲藏了。”
正当我聚精会神,准备投入到关于百雀门的座谈研究中去,此时地窖里忽然飘进一缕很奇怪的声音,感觉时远时近,如带似缕,挥之不去,却清晰异常的缭绕在耳畔。
只听那声音道:“沈老头,你是跑不掉的…”
沉静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又道:“沈老头,快把药方交出来,饶你不死…”
我有些莫名其妙,药方?甚么药方?沈一钱难道还精通医术?看不出来。
如果沈一钱知晓医术,自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早应当指导我们为他救治了。看来这个糟老头还有一些重大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从沈一钱的现场表现来看,他满脸惊惧,似乎大祸临头的样子。以我看来,那声音多半是打伤他的青袍客所发出的,但这个老头不必如此紧张,毕竟我们藏身的地窖很隐蔽。就算青袍客武功再厉害,总不至于把丁姐姐家的伴梅庄统统的挖一遍,来个掘地三尺吧?
除非那青袍客是鬼魅,能够变得象烟气一样轻盈,无声无息的飘进来。一想到鬼魅,我又不禁害怕起来,于是我的身子又向济尘靠拢了一些,而且靠得很紧。
当时情况却出人意料,大抵是这样的:只见沈一钱眼光不自主的下移,落在怀中,挣扎着想要说些甚么,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呼气声,然后又剧烈咳嗽起来。哪知这阵“狂风暴雨”之后,他最终是一动不动了。
我连忙去摸他的鼻息,结果颇为糟糕,一切归于宁静,可怜的沈老头居然没气了。唉,又是一条人命。南无阿弥陀佛,这是啥世道?
那奇怪的声音沉寂了一阵子,当它再度响起之时,仿佛离得我们藏身之处更远了一些,这令我感觉安全了许多。
当时令我很惊异的是,从地面上传来的这种声音颇有穿透力,隔了这么墙壁和砖头竟然仍是清晰可闻,这到底是甚么玩意?
后来在江湖混了一段时间,我才知道这是“传音入密”的功夫,必须依靠深厚的内功,方可施展。因此,彼时的我就算吼破了嗓门,估计顶多声音穿越一堵薄墙,然后就模糊不清了。
此刻的地窖里安静得如一滩死水,气氛很是沉闷,只有济尘嘴唇微动,似乎在默默的诵着佛经或是佛号之类的文字。
该死的江湖,我正身处其中,它却象道士的符咒一样难以揣测。
我现在把丁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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