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这时,一位衣锦执扇的青年士人走前上来,对船夫说:“你先下去,我来问问何事。”船夫闻言,躬身而退。
这位士人,甚是儒雅,面白眉淡,颇有些我以前常常画的唐代诗人的味道。只见他走过来,眼神打量着我,将手中折扇一拢,揖手道:“鄙人便是顾某,这位小弟,这么急着是去哪里?”随即我也上前施礼,说道:“员外幸会,在下姓苗,名未,浙江兰溪人氏。”然后继续重复要回扬州省亲,父亲身体有恙的谎话。
“原来如此,百善孝为先。我此行恰好也去扬州,收些货钱,顺便贩些货物回来。”顾员外略微点头道。
“这样也好,此行我只带了些粗鄙僮仆,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看苗生模样也应知些文墨,正好切磋,那不妨同行,路途一应费用,算在我这。”他继续说。
到底,我混迹江湖前只是个画师,气质形象多少与读书人相近。别人这么说我,也是情理中的事。看似我的形象和言辞博取了这位温文尔雅的顾员外的好感了。其实他哪里知道啊,现实是我更惨,连父母在哪里都不知道了,还要在一个未知的江湖中前行。
“多谢员外厚爱,小弟只是个画师,经书诗文,恐怕还要请员外兄多指点了。”我客气的应答道,心中确实生出一些感激之情。
顾员外对我这个猴急跳船的不速之客显得很友好,笑道:“琴棋书画,皆是文人所好,请进来舫榭中坐。”他边走边令家仆吩咐船家继续开船,我便与他一同走了进去。时乃盛夏,天气甚是炎热。舫榭中摆设雅致,两边窗牅开启,江风习习吹入,确是凉爽怡人。
接下来的几天,我日日与这位年青的顾员外谈文论画。可惜自己从前一向贪玩,一读书就烦得要死,经史所知不过皮毛而已,只好表现得向顾员外虚心讨教的态度,倒也宾主两欢。
顾员外单名仁,他家书香门第,从祖父起仕途科举就乏人了,为维持家计,也做些经商生意的事情。顾员外问我父亲住在扬州何处,我只推称不知,编造说我与母亲在家乡居住,父亲贩了一批货物来此做生意,近日有乡邻捎了口信回来报恙,所以才匆匆赴扬州探视。
这样的有吃有玩的日子过得真快,不几日便来到了扬州。扬州自古繁华,当年有个贪玩异常的隋炀帝为了能去那里游玩,手中权力又巨大,便开凿了这条运河。今天连我都受益于此,总算暂时摆脱了什么天方教的纠缠。估计胡玲耶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会混到扬州来了,可能会认为我还在去洛阳的哪个山间小路上在奋勇步行吧。
下得船来,顾仁要去城中一个富商家收款,关心的问我:“苗弟,你头一次来扬州,又不知父亲所居何处,何不随我一同入城,顺便打听一下你父住所。”我本来就是爱玩随意之人,听得这样的话,便和顾员外一同进城去了。
城中的光景果然与别处不同,商铺乐坊、酒楼茶舍,鳞次栉比。我第一次来到这么繁华的地方,都感觉眼睛看不过来,只是随着顾员外他们边看边走。顾员外倒是对此地很熟,七拐八弯,来到一所大宅院前,横匾“贺府”二字,朱门石狮,甚是气派。顾员外身边只带了两仆僮,其中一人拿了名贴,上前递与贺府门前知客。不多时,府内便有人迎出。
顾员外见了来者,先拱手道:“贺总管,好久不见,精神更胜从前啊。”他们如此寒暄了一通后,顾员外向他们介绍我:“这位兰溪苗贤弟,与我同舟,来此地省亲,却不知父亲居所,先来烦扰府上。”
贺总管脸胖胖的,两撇小胡子,和气的看着我,亦说:“苗贤弟,一路劳顿,不妨先歇下来,回头让府上仆人陪伴一同找寻。”对此我表示了诚挚的感谢。
进入府内,贺总管对我们说老爷正在花园会客,领我们过去。他家可真大,光是去这个花园,就快把我走得晕没了方向,反正是东折西绕的。丁素月外祖父家虽然富甲西塘,但与此相比,毕竟不可同日而语。
来到花园门口,贺总管示意我和顾员外留步,他进去通报一声。我和顾仁,站在门边等着。我是闲不住的,好奇的向里面张望,远远的有个竹亭,两人落座,边上一对仆環侍立。
突然间,我怎么觉得其中一位越看越像一个人,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难道我一离开水面就这么不走运么?霎时,我的汗都淌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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