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诀半空中比试起来?明明谁都知道,左律的“风驰剑诀”天下第一,有开山辟海之神力。
就此时,身后一股炙热中夹杂着冰冷的气息突如其来,曲陵南一愣,已被左律长袖一卷,一阵劲风丢到一旁,她摔到地上抬头一看,紫炎刀宛若朝阳乍绽,光彩夺目,当空劈向左律头顶。
左律睁大双目,不怒而威,整个宛若松立崖顶,纹丝不动,单手推出,半空中宛若突然之间多了一片看不见的钢板,那刀硬生生于离他头颅三分之处僵住,剧烈摇晃,然却无法往下砍哪怕一分。随即左律面不改色,手掌缓缓握成拳头,而孚琛却脸色渐渐苍白,口中慢慢沁出一丝鲜血。
左律猛然握紧手掌,只听喀嚓数下,紫炎刀寸寸断裂,掉到地上。
紫炎刀并非实体法器,乃是紫炎功法幻化而来,它一碎裂,就意味着操纵这一功法的非受伤不可。
曲陵南大惊失色,直跳起来奔到师傅身边,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孚琛浑身一僵,转头看她,目光竟然有些恓惶和不知所措。
曲陵南心里狠狠一疼,她的师傅从来潇洒自若,从容中掩着不可一世的嚣张。她跟了孚琛这么些年,任何事到他手里似乎都无有不能为,天大的难题他看来似乎都无有不成事。
可今日却被左律当着这么多的面,一下就折了他的刀。
做了这么多年的琼华第一天才,化神期大能压倒性的优势跟前,就如一个笑话。
曲陵南一把将师傅搀紧了,冲左律大喊道:“喂,他娘的干啥呢?打架便打架,干嘛弄断师傅的刀?还有没有打架的规矩了?四大门派同气连枝,跟徒孙打架他娘的来碎丹田,跟打架他娘的碎师傅的兵器,敢情们禹余城就这德行啊?打不过就使诈,说不过就耍赖?有们这么横行霸道的吗?”
底下的禹余城众不干了,这些平日里也无甚机会老祖面前露脸卖好,这个机会岂可放过,当下就有尖声回道:“小姑娘,留点口德,是师傅技不如,可不是禹余城如何欺侮于……”
说话的正是一直看孚琛不顺眼的左元平,哪知他一句话没说完,曲陵南已然弹指一簇三昧真火烧了过去,左元平道袍着了火,急得一边跳着灭火,一边嘴里乱七八糟地咒骂。曲陵南冷冷瞥了眼禹余城众,转头盯着左律,翻手捏法诀,淡淡地道:“姑娘平生就没怕过谁,若以为碎了师傅的刀便如何,那是做的春秋大梦!告诉,就不爱跟学本事,瞧着本领高强却不干正事就心烦。”
她把孚琛扶好,顺手替他整了整道袍,转身直面左律道:“废话少说,来战!”
左律凝望着她,神情竟然有些恍惚,大殿内众窃窃私语,有焦灼的,有担忧的,有嗤笑她不知天高地厚的,也有想越众而出寻时机做和事老的。可一片声嗡嗡中,曲陵南却听见左律低低地问了句:“本领高强不好么?为何不学?”
曲陵南道:“因为不愿。”
“不愿?不愿啊。”左律仔细端详了她半日,摇头道:“不与过招,太差。”
曲陵南怒道:“打过才知。”
左律微微一笑,不以为意,手一拂,立即将他与曲陵南之间下了一个禁制。
“师傅的刀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碎便碎了,无甚可惜。”左律道,“他资质尚可,若有上古神器手,当可与一战。”
曲陵南眼睛一亮,问:“哪有这种玩意?”
左律看着她,缓缓道:“告诉的去处,乃只一能去,若走漏风声,天下修士将趋之若鹜,那地方便再无一日安宁,若那样,便是杀光天下也难辞其咎。可能发盟誓之咒,不得将今日所说透露半句出去?”
“那地方真有什么上古神器?”
左律淡淡地点头道:“有。”
“那说。起誓便是。”
“发毒咒,若有违此誓,报应师傅身上。”
曲陵南大怒道:“老怪,心肠忒也歹毒。”
左律却不生气,看着她眼神复杂,道:“师傅心魔过重,虽天资卓著,然成仙成魔只为一念之差。那神器乃上古道宗正仙所用,便是供奉礼拜也有清心凝神,驱邪去妄之功效。”
曲陵南想了想,道:“发誓便发誓,左右不说,与师傅亦无碍。”
她当下跪下,照着盟誓之咒的法诀念了几念,将报应的名换成孚琛,随即爬起,道:“绝不外传。”
左律点点头,手指按她眉心轻点,一股眩晕突袭而来,待清醒后,曲陵南赫然发现脑子里多了一幅地图。
山明水秀,曲径通幽。
“这是哪?”曲陵南问。
左律缓缓地道:“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