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外表柔柔弱弱的女子,认定了她们柔弱的表面下定有一颗龌龊的富贵心。
旦梅曾无限欢喜的对柳依依说:“你不用羡慕那些敢爱敢恨的女子,你本身就是个敢爱敢恨的人,我最喜欢你了。”这话一度让柳依依开怀大笑,她的笑容在旦梅看来明朗大方,像阳光一样温暖人心。
却不知,这笑容的背后是怎样的黑暗。柳家虽说清贵,却没什么钱财。偏偏这样的世家又在细枝末节处处讲究,嘴巴不离规矩,看不起旦梅这样的小家小户,收礼的时候却又从不推辞。
旦梅不知道柳依依跟自己的对话有怎样事先准备好的设计,总之旦梅小有家资的庭户破败了,一夕之间他们家的财产成了柳家的。旦梅的父母受不得打击,受了几日牢狱之灾便与世长辞了。
旦梅明白过来时质问柳依依,她却笑着说道:“我是喜欢直肠子的女孩子,有什么说什么,不至于令我猜测她们心里想什么。我也讨厌柔弱装可怜的蛇蝎美人,仗着自己长得漂亮,以为两滴眼泪就可以得到男人的宠爱。呸!我还瞧不上那些臭男人呢,不过是不得已,这世道女子不依附男人生活不易,可我就瞧不上那些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狐媚子。”
柳依依不知所谓的说了一大堆,还没到旦梅想要的答案上,旦梅不耐烦道:“你这些话已经说了千百遍,我已经不耐烦听了。”
旦梅仔细瞧着她,忽然笑道:“我从前只以为我们是要好的姐妹,你教导我那些东西是为了我好,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把我教导成你容易猜测的样子,好让你更好地掌控。如今看来,你才算的是这世上最虚伪的女人,偏偏又喜欢给自己冠上敢爱敢恨的名头,让人降低对你的防备。”
柳依依打断旦梅的话,恨恨道:“随你说什么,你不过是田间地头的百姓,倒在我面前称姐妹。我家可是历代贵族,身份比你们高贵千百倍。”
旦梅冷笑道:“所以我家活该被你们耍,我父母就该死白白奉上自家的产业,我们活该落到这步田地了还得对你们这种世家贵族感恩戴德?”
柳依依可惜道:“你不用这么愤世嫉俗,也不用这般嫉妒。世道就是这样,君君臣臣,谁在高位,有权有钱,杀人放火都是旁人管不着的。怪只怪你投错了胎,如今只好期待你下辈子能投到好人家,到时任你刁蛮任性,闯下多大的祸事也不要紧的。”
柳依依这些性格中,独独杀伐决断是真的,她没给旦梅留活路,但上天又总是出人意料的。旦梅被楚红英救了,这被柳依依唾弃的美貌和少遇的练功体质让楚红英破例出手救了她。
旦梅拜入阴癸派的条件是亲手杀了柳依依,看着被吊在半空中的柳依依,旦梅笑不出来。柳依依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情形,上辈子只能做个没钱的潘浚级谕闲锤鲂∷yy一下自己是千金小姐为所欲为,被高富帅环绕宠溺。好不容易这辈子带着记忆投了个好胎,成了世家贵族,这才不过开了个头,高富帅的男主都还没出现怎么就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旦梅手中的匕首摇摇摆摆在柳依依面前晃来晃去,只瞧得她心惊肉跳。旦梅看她一脸的惊慌失措,笑道:“你曾说过,相比较伪君子,你更喜欢真小人。我做做好人,就成全你。如今我是真小人,明明白白的拆了你的家,杀了你家的人,我一条一条给你列清楚,免得你说我虚伪。”
旦梅与柳依依的恩怨以柳依依的死亡做了结束,自此旦梅的脾气阴晴不定,今日她可能喜欢这样,明日有可能喜欢那样。说着讨厌虚伪,但有时却赞扬虚伪。有时脾气不对付,见着什么讨厌什么。慈航静斋也在此列,旦梅此刻瞧不上慈航静斋多半也是因为她身在阴癸派的缘故,但她有时又不得不称扬慈航静斋做法比阴癸派高明,起码慈航静斋得到的声誉就比阴癸派好。
旦梅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师尊布置的极为妥当,不出十年咱们阴癸派的势力便可遍布中原内外。你说的不错,若咱们依照以往的做法阴癸派松散一堆,早晚不是被圣门其他派别干掉,就是被慈航静斋那帮臭尼姑比下去。”
祝玉妍道:“我这几日被花间派的石之轩缠上了,我估摸着他似乎把我当做情劫来渡。此人有情无情真真假假,只怕一个不小心我就要做了他的踏脚石。他,实在是个有野心的人。花间派只怕留不住他。”
旦梅蹙着眉头,说道:“石之轩?”她偏头沉思片刻,恍然道:“不过是圣门小派的传人,你何必如此看重他。”
祝玉妍笑道:“如今看来他确实不足为据,但石之轩聪明之极,与武功一道又颇有自己的见解,不拘泥于旧论。只是如今他年岁有限,言语间免不了有漏洞,相信再过几年,此人心智不知深到何种程度,再要对付他可就不是这般容易了。”
旦梅一挑眉头,说道:“那么,你想要杀掉他?”
祝玉妍沉吟半晌,道:“且看看吧,现在杀了他未免可惜了。”祝玉妍这话说的隐晦,旦梅到不知可惜在哪里,只是祝玉妍不曾明说,自己问了只怕也得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