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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激心催泪报师恩,惊魂落魄险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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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五龙镇‘四方客栈’出事的那天晚上,数十位投宿住店的客人,遭受到张将军‘特别巡查队’的血腥屠杀。当官军们认为,整个客栈无一人存活时,才放松了戒备。

    官兵们正在收拾尸体,和争夺尸体上的财物时,大家都红了眼,无任何防范,而正处于鸦雀无声。突然从楼梯后面‘刷’的窜出一人,在窜出的同时发出‘哇’的一声惊叫,震音在客厅里来回响起。

    窜逃之物头裹麻布,衣服和满脸都是血迹斑斑,真是人不人鬼不鬼,瞬间已窜出客栈大门外。这一惊一乍,使个个官军大惊失色,顿时呆若木鸡。从死尸堆里蹿出一怪物,在没有思想防备下,刹那间谁都被惊吓得痴呆一时。待官军们惊魂已定,再去墙边取兵器追出门外时,此物已不知去向。

    张将军恐此人去搬回救兵来,却不敢放心大胆睡觉休息。

    再说刘五从客栈二楼窗户逃出,已是无人知晓。又加上客厅,窜逃出的人影是往东。刘五跳出窗后,为了安全起见,就往双龙山方向而去。双龙山方向属于五龙镇的北方,又正好与大门窜出那人跑的方向不同,引开了官军的注意力,正给刘五一个很好的逃离机会,可以安全脱离危险范围

    刘五逃离客栈后,他却并不知道过后、又从客栈逃走一人。他怕碰上张将军的部下,一直在镇的另一角落里、窥望是否有危险。

    过了好一阵子,窜出客厅那人,向镇的南方而去,官兵追出时,再分兵东南方。与刘五逃走的方向几乎相反。

    可刘五并不知道,张将军的人只聚集在‘四方客栈’一块,并没有分散,只要逃出客栈,不再往回走都是安全的。

    刘五耳边一直回荡着师父临终前说的话,师父师娘将亲生儿子交给自己,这正是报师恩的时候。他(她)们俩被害只留下刚生下的婴儿,如今我是身负重任。

    昨天上午,陈贵山在看病卖药,身边坐卧不安的美娘子,就是陈贵山的妻子李红帘。因妻子李红帘即将要生孩子了,肚子感到阵发性胀痛,陈贵山是医生,他知道这种情况紧急、不能拖延时间,立即收摊,并吩咐排队的病人,另找其他郎中看病,便急忙带着妻子住进‘四方客栈。’

    夫妻俩早就是‘四方客栈’的常客,他们来到客栈住进客房。李红帘就是在这儿生下一男婴。陈贵山自己接生很方便,少了很多麻烦。生下孩子后,照理应该早早离开客栈,由于生孩子时出血量大,导致身体虚弱,只得在客栈暂时住下,待身体养好一点再走。

    白天李红帘大着肚子,夜晚张帮军闯入‘四方客栈’,将所有住宿的客人,都叫到了楼下客厅。这时,李红帘摇身一变,身段苗条似少女,所以她天生就貌美。

    刘五怀中裹抱着新生儿,要往镇北面去,那边就是双龙山方向,也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他不但熟悉那儿的山水地形,而且那边是高山峻峰,有安全的藏身条件。

    要走双龙山方向,必须要经过老街的‘发达客栈’,发达客栈的底楼地基,就是从河边建立而起。河面上横搭着一步一步的方石,作为过河的磴子,供老百姓赶集办事、来来往往渡过。河面的石磴又是从‘发达客栈’底楼墙脚边起步。刘五从这儿过河到对面,河那边是山野草丛,过到那边既能跑得开,又有树丛杂草作掩护。

    为了更安全,刘五必须先过河到对面,到了河对面就能看到官兵的动静。若官兵要是搜查自己,他们必须要过河。这样就很明显先发现官兵,自己便有逃跑的时机。

    今晚本是十五的圆月,夜如白昼。刘五过河后,这里住着农户人家,在离房屋不远处,有一大堆干枯的乱草柴禾。他将草堆扒开一个洞,就隐藏在柴堆里,既藏身休息、又能避风保暖。

    此时,刘五只重视两个问题,一个目视河面,以防官兵过河搜查;另一个就是照顾好怀中婴儿。论辈分,刘五应该称怀中婴儿为师弟。

    刘五虽然才15岁,但他的机警和精明度,远远超过成年人。这个与他原来乞讨有关。在陈贵山夫妇没有收留他之前,他是大街小巷的流浪儿。被人打过、骂过、诈过、骗过,不知受了多少侮辱,生存在那个弱肉强食的环境中。在什么情况下躲避、隐藏、逃走;在什么情况下露面、现身等。能知轻重缓急、避实就虚。在那恶劣的环境中造就了他的机警。

    现在刘五考虑到一个重要问题,自己带小师弟长大,要给师父报仇,但仇人姓甚名谁、是什么模样、有什么特征、这些都一点不知晓,到时候找谁去报仇呢?他合计一下,必须要在张帮率军离开五龙镇之前,记住仇人的面目特征。但自己刚逃出来才保得性命,难道又要回到四方客栈吗?

    刘五又想到,就是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也要做好这件事。我和小师弟长大后,找不到杀师父的仇人、报不了仇,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刘五决心已定,他根本不知道张帮军什么时候离去、或者已经离开五龙镇了。甚至还在这儿住多久?也不知道他们还要在‘四方客栈’干些什么?师父师娘死得太惨了。师父的最后一句话,是将自己流干了血的身躯、还有那仅仅只是、心脏搏动的丝丝气息,竭尽全力吸成一口气喊出来的。那会儿师父知道我没有下楼,才有一线希望,那句话完全是冲着我刘五来的。

    刘五深知师父那句话的重要性,同时也在暗示自己,不可冒险,保全性命才是根本。放虎一定要归山,我怀中的小师弟,就是一只小老虎。放虎归山,是深居山林,隐姓埋名。老虎在深山老林中长大,学会凶猛捕食的本领,那时下山伤人,岂不是易如反掌。

    天刚刚亮,刘五从柴草堆里钻出来,将自己身上的乱草整理干净,又重新包裹好怀中婴儿,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来到四方客栈门口。

    没想到的是,官军抓来街上左邻右舍的百姓,驱赶着他们来到四方客栈认尸,让他们认出哪是些反贼。看来张帮还真有一些本事,他这个大将军的官衔,可不是平白无故来的。

    被赶来的这些街坊邻居们,看到客栈大厅、摆满了数十具血淋淋的死尸,尸身上的血迹已变为紫黑色。每个人死的样子都不相同,看上去非常吓人。最相同的是表情充满着恐惧和痛苦,这是在气绝之前保留的面部表情。屋内凝固的血,一踩一个脚印,这些被官兵抓来的百姓,见到满屋的尸体,自然就发起抖来。

    有的百姓被这惨不忍睹的尸首,吓得双腿发软,难以站立。官军强迫几个年老的、胆量小的认尸,要他们说出这些尸体叫什么名字。有位60多岁的老婆婆,看到那些瞪大眼睛、张大嘴,似笑非笑、哭不像哭的尸体面目,已经吓得像筛糠似的颤抖。结结巴巴已说不明白,好一阵子都没听清楚一句话。

    官兵们听不清楚老婆婆说的啥。其中一个官兵很不耐烦地说道:“你这个老婆子狡猾的很,假装哆哆嗦嗦蒙骗过关,不愿说出反清分子的姓名,竟敢在军爷面前耍花样。”说完,一枪从这位老太太的喉咙穿过,老太太哼了几声倒地而死。这个持枪杀害老太太的官兵还骂道:“老东西你咽喉堵塞了,我一枪将你咽喉刺通,现在能说清楚了。”其他几个官兵也跟着讥讽辱笑。

    清廷官兵出手毒辣,杀人比杀鸡还容易,随便栽赃就可以杀人。其余的居民百姓看到这样的杀人方式,如此残酷恶毒,都大惊失色。

    这时刘五也混在人群中,他不敢过分盯着张帮看。张帮这杀人魔机警得很,刘五如果不知足,将视线反复停留在他身上,就会被张帮注意。在这样的场面,你偏要去认准他,很可能你就被怀疑。特别是双方的眼光只要一对视,立即引起对方的察觉。这些利害关系刘五都知道,所以他只能在人群中偷看,以免招来横祸。

    刘五在人群中悄悄观察着,记住一些张帮的主要特征:身体形状超出一般大个子,左手持大刀,鼻尖稍有点勾,没有鹰嘴鼻那么形象;声音底气很足,说话声粗壮、带有轻度的沙哑感,年龄大约30左右。刘五牢牢记住这个凶残的魔头。

    在‘四方客栈’投宿过夜的,本是来自三山五岳的客人。张将军哪会相信,他认为贼人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贼。所以偏要当地居民们,迫使他们辨认出尸体的身份,附近居民又怎么会认识这些过路客商呢?

    忽然,其中一位老人眼睛一亮,指着一具尸体说:“这个我知道,他就是那个郎中陈贵山师傅。”身边的一位老大爷也怕杀头,急忙指着李红帘的尸体说:“这个我认识,就是陈郎中的妻子。”

    还有位老太婆从官兵抓他到这儿,一句话都没说过。她一直在想,我一具尸体都没有辨认出来,恐怕和被杀的那个老太太一样下场。她看到另两个老人,一个说出陈贵山,一个说出李红帘。就一直在找机会,想从尸体中认出一位熟悉的人,找来找去,都没找到。唯一能认识的两具尸体又被别人抢先说了出来。她突然想起、陈贵山夫妻俩长期带着一个,收养的徒弟,就急忙多嘴道:“官老爷,陈郎中夫妇俩还有个徒弟,明明昨天陈郎中摆摊卖药的时候就在一起,为什么这里没有他的尸体呢?”

    果然,这句话很有作用,张将军一把抓住这位老太太说:“你说陈郎中还有个徒弟在一起?”老太婆颤抖地说道:“是啊,这个徒弟就像陈郎中的亲生儿子一样,从来没有分开过。”张帮怒喝道:“老太太你给我好好的辨认准确,但不许乱指一具尸体骗我们,刚才这个老太婆是怎么死的你很清楚。”

    这个老太太费了很大劲儿,已将七十多具尸体都辨认完,仍然没找到陈贵山的徒弟。她自己想,找不到陈郎中徒弟的尸体怎么办?乱指一具尸体又不敢。老太太越想越害怕:我唯一能熟悉的一个人,又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官兵一定认为我是在说谎话,说不定马上死的人就是我。

    这位老太太的确没找出刘五的尸体,她胆战心惊、汗水淋漓。这位多嘴的老太婆,原本是能说出一具尸体,也讨个好、立个功。如今却是自己砸自己的脚,让自己无法交差。她心慌意乱、手脚发抖,明明在尸堆里没有看到刘五,却不死心,欲拖延时间,准备再从尸体中寻找。

    这种没有信心的举动,张将军早已看出,大声吼道:“你这个老厮,你说的这个人是个重要的反清人物。他师父陈贵山的武功很好,必是头领,徒弟还例外吗?”

    多嘴老太婆战战兢兢的回答:“军老爷,这个人我熟得很,我是不会认错的。这些尸体中没有这个人。他才15岁左右,不可能是反贼。”张将军厉声道:“你这老厮!他参加反清活动,还会向你汇报吗?”

    张将军的问话,使得老太婆无言回答。他大刀又一挥高声喝道:“你们说这些死了的人,不是反清起义的,为什么个个都能认出他们,看来都是本镇人吧?这个陈郎中武功奇高,他的装束和举止,根本不是一般老百姓,分明是个有组织能力的人。你这老东西,没有认出他徒弟,也该死!”

    张将军话刚说完,手起刀落,这位老太婆真的人头落地,鲜血像是喷水管一样,四处溅落。因为人体的脖子有四条主动脉血管。整整齐齐将人的头颅切段,鲜血如喷水管一样,一点不为过。而这位老太婆的人头在地上,还睁着眼睛,就这样被结束了一生,死也不瞑目。

    张将军杀死个老百姓,如同踩死一只蚂蚁。只要他说谁与反清有关,就是该杀。官兵在‘四方客栈’附近,抓十多个年长的居民来认尸,认出哪个的身份,就可以顺藤摸瓜。杀全家、灭九族。

    此时张将军睁大双眼,瞪视着剩下的几个人,因为这几人还没有认出一具尸是谁。见官军像屠夫一样,准备杀人,都吓破胆了。有两个急忙说道:“刚才这儿站着的,好像就是陈郎中收养的徒弟刘五。”

    刘五很机警,他是混在这些人群中的,为了将张帮的面目特征看清楚,就挤到稍前面。当有人认出他师父师娘的尸体时,甚至还有人说陈贵山有一个徒弟,这句话使刘五突然大惊,趁别人还没有指出自己时,就立即走开了。

    因这儿的百姓都认识刘五,来认尸的只认死的,没说要他们说出活人。所以,刘五在身边时,大家都没有提起他就在这儿。

    这一下不得了,张将军听说刘五刚才还在人群中,立即向看到的人问明离去的方向,分出二十多个官兵,向刘五的去向追赶。

    这会儿刘五已经过河到老街对岸,从搭脚上坡开始,往双龙山方向而去。之前刘五就是怕有人在无意中,说出自己就是陈贵山的徒弟。以防万一才提前离开。

    过河一会,走了一箭之地,就想歇一歇。为了防备在路途中,遇到认识自己的熟人,就躲避在路旁草丛中。这个地方能清楚看到,河面石蹬上有人过河的情况。刚坐下不久,正准备给怀中婴儿喂点水。放眼望向老街后的河面,石磴上一路官兵拿着长枪弓箭,过河正朝这边而来。

    这一惊,魂魄离体,官兵为何来得如此之快?他们怎么知道我往这个方向走的?刘五慌忙系好婴儿,迅速往山顶爬去,一鼓作气爬到牛皮梁,上面能看清楚山下的一切动静。

    追过河的官兵,不知刘五究竟是向山顶、或者是河的上下游方向而去?二十多个官兵,就在沿河边的山坡上开始搜索。这些地方有齐人深的杂树和杂草。官兵大都用长枪在草丛中挑刺,偶用弓箭射向悬崖上的草丛,希望用打草惊蛇、或敲山震虎的方法,将刘五惊吓而出。

    官兵们怎会知道,这时刘五已到半山腰,完全能看到官兵们的动向情况。只要他们不往山上搜查,就不会构成危险。

    这二十多个官兵忙碌了一个多时辰后,没有发现可疑情况,因为主将没有在一起,官兵个个都懒散而起,心里都想到,跑了个刘五算什么,十五六岁的孩子,还能翻起大浪不成。

    他们又漫不经心地搜查一阵,不一会午时将至,都没有信心再扩大搜捕面范围。刘五在高处山坡上,看见官兵返回五龙镇。

    对于刘五来说,此时官兵回到镇上,不等于就放弃搜捕自己。却丝毫不敢大意,知道这是性命之忧、杀头大事。也许就是官兵使出的计谋,让我放松警惕,使我麻痹大意。或者认为我在镇的周围,没有走远。

    官兵定能打听到我住在雄龙山,很可能在今天夜晚去我家捕捉,今晚决不能回到雄龙山,雌龙山也不能去。

    特别巡查军,仍在‘四方客栈’没走,客栈里吃的住的什么都有,官兵反复询问镇上居民,已证实刘五刚才在人群中,确实停留过。说明陈贵山的徒弟刘五还活着。

    张将军决定将陈贵山夫妇的尸体,暴尸在老街后面的河滩上。再将这消息传达出去,想引刘五和双龙山的村民、或夫妇二人的亲朋好友,来为他(她)俩收尸,好将其所有人一网打尽。

    通知领取尸首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而刘五本是身陷其中,知道官军没有那么好心肠,绝对是陷阱。其他与陈贵山夫妇相关之人,一概不知内情。刘五他必须想办法阻止这件事,不能让双龙山的父老乡亲落入陷阱。

    再说有关刘五逃出客栈的事,官兵仍然处于困惑之中,认为刘五就是从客厅楼梯脚下、突然逃窜而出的人,那么二楼、楼梯口那双鞋又怎么解释呢?

    现在张将军认为,‘四方客栈’已经出现三个武功奇高的人:店主、陈贵山和从客厅跑出去的怪人。这足以证明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一定与反清组织密切有关。官兵个个都认为,从客厅窜逃出去的一定是刘五。说明刘五这人很不简单,很有胆识,机警过人、深藏不露。第二天早晨还敢在‘四方客栈’门前出现。他这样做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抓获此人,也是为大清揪出一条钻心虫。

    所以在张将军的心目中,必须要抓住刘五不可,他是反清成员之一,此人不除必是祸根。这么多有勇有谋的反清人士,要是成了大器,给大清朝更增加一份危机。张帮用陈贵山与李红帘的尸体,来引诱刘五、和陈贵山武馆的弟子就范。

    然而,任凭张将军有多周密的部署,还是疏忽一件大事,他只要居民认尸体。如果刚才不是提到陈贵山有个徒弟,谁又能想起刘五来?而偏偏七十多具尸体里面,就没有刘五这个人。百姓们只能照尸体认人,却不提起有关还活着的人。

    天快要黑下来了。刘五即将面临、种种恐惧和艰难的折磨。镇上不敢去、双龙山的家不能回,身负着小师弟,今晚又去哪儿过夜呢?看今天二十多个官兵搜山,像是群狮捕羊,张将军铁了心一定要除掉我。

    刘五继续往牛皮子梁上面爬行。他很盲目,没有目标,只能边走边看,边看又边躲避,怕遇到相识的人。此时他顾不了赤脚裸腿,脚早已被杂草荆棘划破,特别是脚趾脚丫,和脚心都已血迹斑斑。目前,必须在天黑之前完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否则会断送更多的生命。

    他办完这件事之后,觉得很满意,认为很成功。

    白天过去,天彻底黑了下来。刘五又惊又喜,惊的是:天黑了今晚去什么地方过夜,官兵究竟要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是否赶尽杀绝、斩草除根?自己和师弟又应该怎样逃过这一劫?喜的是天越黑就越安全,官兵不可能在黑夜里盲目追杀我们。也不敢去雌龙山寨歇宿过夜,因为师娘李红莲的娘家就在雌龙山。官兵都不会放过这些地方的搜捕。

    今晚想要安安心心休息,就必须走出危险地段。张将军一口咬定四方客栈所有的人、都是反清人士。对大清来说,没有比反清组织的罪名更大的,一定不会放过我们。我和怀中小师弟,怎样才能存活下去?要隐藏多少月、多少年?到什么地方去度过才安全呢?这些非常重要而艰难问题,就摆在刘五面前。

    这会完全黑尽,天空闪烁着无数的明星。刘五已经走过牛皮子梁,衣服也被汗水湿透。他强忍着双脚的疼痛,借着星光往东边走去,那边有个地方叫星斗坡,这时离星斗坡还有七八里地。

    那儿住了户人家,老爷子姓名叫王本合,老婆婆的姓名叫李慈英。三年以前,因老婆婆患上骨髓瘤,无情的病魔导致去世。

    王本和老伯有一男一女,儿子一家常年在外做工,女儿已出嫁。现在只有王老伯一人在家里,星斗坡就只有他一家独居。

    前些年,刘五与师父常去星斗坡后山采药,师父与王本合老伯很熟悉。有一次夏天,我们在他后山采药,因口渴找不到水,还是去王老伯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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