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人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麽,她们屏息等了半天,既没有哭声也没有斥责声,连一丝儿说话都没有,此时盘桓在各人耳边的只有那如鼓点般的心跳。
作为后宫之首的哲哲福晋,是最为镇定的,今日也没有什麽不同,大汗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异常了,她有些焦躁地四处望了望,这时候火把后面的一张脸朝她点了点,迅速地遁入黑暗。她却不由自主地瞥向玉儿,正撞上玉的视线,下意识地避开。
“都在别在这里围着了,回去吧。”
“是,大福晋。”
于是福晋们各自离去,只玉儿走了过来。
“姑姑,你脸色不太好,我陪你回去吧。”
哲哲摇头,一脸倦意:“你也早些歇息吧,明日还有的折腾呢。”
玉儿无奈地叹气:“身为大汗,整日为这些琐事奔忙,成何体统?”
“胡说什麽呢?这是你的身份能说的话吗?”哲哲轻声喝止之后,便在阿那日的陪同下慢慢地往清宁宫的方向走去。待坐回垫上,只觉膝盖发寒,便使奴婢召太医请脉,只眨眼的功夫太医便来了,阿那日跪在她的跟前揉按着她因为紧张而僵硬的手指。
“跪下。”
太医这才扑通一声下跪行礼。
“有……有件事……奴才想了许久,还是决定要向大福晋禀报。”
“怎么,你没按本宫说的做?”
“奴才不敢。”他用袖子蹭了蹭下巴,料子是好料子,一下子就把汗水吸了进去,看不出半点痕迹。
“那是什麽事?”
太医从袖子里掏出一支缀满珠翠的簪子,举过头顶。
啊那日将簪子接过,送到哲哲眼前。哲哲的唇边划过一丝犀利的:“容福晋想收买你?”
“是的。”
“这么说,你没有喂她红花!”
“不,”太医仓皇道,“当时奴才按照大福晋的吩咐,带了掺了红花的药丸子前去诊脉不承想容福晋立即将这支簪子塞给我向我讨要红花。”
“什麽?”哲哲微微惊讶,“这女人为了陷害海兰珠,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阿那日和太医同时仰头看向他。
太医被瞪了一眼,立即收回视线,伏在地上:“奴才该死。”
“本宫已经知道了你的忠心,”说着命阿那日看赏。
太医仍伏在地上:“奴才对大福晋的忠心耿耿,所以要说的不是这件事。”
“还有什麽比这儿更严重?”
“回禀大福晋,奴才诊脉时发现……发现容福晋其实并未有孕。”
哲哲怒起,这个贱人,竟然假孕争宠。
“奴才惶恐,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向大汗禀报,思前想后,仍旧先回了大福晋,一切听凭福晋差遣。”
“你果然忠心,”哲哲冷笑,“本宫见过你侄女,有才有貌,只可惜是个包衣。”
“劳大福晋费神了。”
“你放心,本宫会好好提拔她,就让她来我宫里,做个格格吧。”
“多谢大福晋。”
太医喜不自胜,大家各取所需,谁也无暇去顾及那个被连环算计的海兰珠。
数她蠢,数她活该,才会从天黑哭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