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化了。”
皇太极笑着,“我手生才没画好,改日便不会了。”
海兰珠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铜镜里的视线,顾左右而言他:“到底是什麽珍禽,值得大汗如此慎重对待。”
“双头狮,是祥瑞之兆。”
“狮子……”海兰珠心怀惴惴。
“怎么了?”皇太极拉起她往外走去。
“我怕狗。”
答非所问!
“所以我也怕狮子。”
原来是这个意思。
“如果害怕,就躲在我身后吧,狮子头也不小,够你看清了。”
海兰珠点点头:“多谢大汗照顾。”看着这样体贴的他,心里不免怏怏,如果他不是大汗,一定会是所有女子最梦想的归宿。
随着大汗来到宴请使者的地方,两边摆着桌案,大汗的在中间,海兰珠四处张望,也没见着一个空位子,便随着他走向居中的案子,一直站在他的身侧。
“坐吧。”他随口吩咐,指了指身旁的椅子。
这不是姑姑应当做的位子吗?海兰珠不知所措地看向他,而皇太极全部的心思都放了中间那块巨大的绿色帆布上。
万一大汗只是无心一指,万一是自己会错意,她众目睽睽地坐上这个位子,不仅坏了尊卑有序的规矩,也会贻笑大方,思前想后仍规规矩矩地站着,她很快便知道,因为人部对,所以做什麽都是不妥的。灵敏的耳朵很快捕捉一丝丝断断续续的窃窃私语。
“这是谁?宫女们?看打扮又不像。”
“她怎么站着啊,这里恐怕没有她的位子,跟块木头似的。”
“不对不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多尔衮,你觉得呢?”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海兰珠愣了一愣,下意识地往声音的源头去寻。
“大汗……”
她正低着头张望,怕被人瞧出端倪,不敢做出太大的幅度,听到这个声音,便自然而然地看了过去。
多尔衮高山似的站在那儿,抱着拳头,干练而持重,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少年的张扬之气,再次见他,没有想象中那般尴尬无措,也许正是因为她感觉已经不认得他了。
“大汗,这种场合怎么不见哲哲大福晋?”
经多尔衮提醒,皇太极才往身边的空座看了看,便叫身边的宫人去催。
皇太极转头看向另一边,问道:“你怎么不坐?”
这便不会错了,大汗是叫她坐在身边。
海兰珠偷偷抬眼望周围扫了一圈,亲贵们的眼色十分复杂,也不知是嘲笑还是不满。
就算在平常人家,无论妾室有多么受宠,都没有资格和妻室平起平坐。
皇太极皱眉,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指,轻轻拉她过来,附在她耳边低语:“你是想做膝盖上吗?如果是这样,我也可以成全你。”
海兰珠便立即坐到他身边的位子上,皇太极笑着,夹了一块拔丝儿的苹果放到她的盘子上。
海兰珠规矩地行礼:“多谢大汗。”
“这是青苹果做的,外面包了层糖丝儿,酸甜又脆口,你尝尝。”
海兰珠听话地咬了一口,还没品出味道儿,便低头顺着她的话说道:“很美味。”
皇太极看着她,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这个时候,哲哲大福晋、玉福晋和娜福晋一块儿走了过来。三人一齐向大汗行礼,海兰珠起身先向哲哲行礼,又一次向娜木钟和玉儿行平礼,见到玉儿,心里头的高兴在脸上一览无余,玉儿也欢喜地笑着,只是不再似从前那般随性和孩子气,笑得十分端庄得体。
娜木钟笑了笑,便道:“听闻珍禽异兽感受到病邪之气,特别容易发火,臣妾染了风寒,怕扫了大家的兴致,想先行告退,请大汗恕罪。”
皇太极点点头:“下去好好休息吧。”
娜木钟本与玉儿一桌,她一离开,玉儿身边的位子便空了出来。
海兰珠想和她做一道,因为自在,可是该怎么向皇太极开口呢。
她有这个资格向他开口吗?换了平常人家,只怕又市失了分寸。
“海兰珠,你和玉儿做一道吧。”皇太极突然回头说道。
海兰珠忍者笑意,低头应是,便起身走到了玉儿身边。
身后的宫人讲那盘拔丝儿苹果摆到了她们的案上。
“姐姐,你真不会挑地方,这里哪有大汗身边好。”
海兰珠摇头:“那里有什么好?吃东西也要拘着,哪比得上这里自在。”
玉儿抿唇一笑,端起酒杯;“那玉儿就敬姐姐一杯。”
海兰珠也倒了一杯酒,和她相互敬酒同饮,阴霾的心情方才拨开乌云,露了一丝阳光,放下酒杯一看,偏又对上了一双长满刺的眼睛。
坐在她对面的是睿亲王的福晋小玉儿,那么坐在玉儿对面的便是……多尔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