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穿过萧瑟的叶子穿过茜纱窗子悄悄地贴到她几近透明的脖子上、脸上,最后吻上闭着的眼睛。
海兰珠懒懒地窝在软榻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紫貂毯子,只露出了一个肩膀。
她眉头缩了缩,抬手挡了挡,在密密柔柔的光线之中睁开眼睛。
“啪”一本《诗经》掉在地上,海兰珠便伸出手臂去捞。
光线打在手臂上,溜溜地发光。
“海福晋,当心受凉。”赛雅一进来,立即放下炭盆子,上前捡起书,随手放到了临窗的桌子上。
海兰珠拥着紫貂:“把这地龙拿出去吧。”
“这也没法子呀,您体虚畏寒,可是现下已经快入秋,得用这地龙的暖着。”说着从柜子拿来衣服,服侍她穿衣。
“闻着不舒服。”
“这是上好的银炭,咱们过冬还要仗着它呢?您先习惯习惯。”
海兰珠无奈地点头:“我们今天吃什麽?”
“御膳房早早送来了燕窝粥,就在厨房搁着呢。”赛雅为她套上最后一件外衣,上面绣着繁华的牡丹花红艳艳的。
海兰珠一边低头叩叩子,一边道:“这花色太艳了些,下次换一件吧。”
赛雅上下一看,点头:“这颜色确实妖了些,是内务府新做好送来的,他们一心想奉承,自然是挑抢眼的锦缎。”
“巴结我做什麽?”海兰珠在镜子前左右一照,便走到脸盆架子前洗脸。“你去忙你的吧,别跟着了。”她拿起毛巾,见她仍站在身边,不由奇怪道。
赛雅奈道:“福晋,大汗刚派人来传话,邀您一块去欣赏奇珍异兽,你快些准备吧,别让大汗久等了。”
海兰珠盯着水中还没睡醒的脸,摇头:“帮我回了吧,就说我身体不适。”
“海福晋……您怎么就不明白。”赛雅无奈地跺脚,显示走过去拎了拎塌上的紫貂皮,又指指罩着银笼的炭盆子,“这些东西都不是平白来的。”说着又指着门外,“还有厨房里惹着的燕窝粥,您以为是御膳房的厨子熬了太多,吃不完才送来的吗?”
海兰珠笑笑,对她脸上的着急不解又不在意。
“海福晋,您不信,是不是?”赛雅更急了。
“我信,我信……”海兰珠无奈,“可是这些东西有则有,没有就罢了,我喜欢吃清粥素面。”
“福晋,水往低处流,仁王高处走,您怎么就不懂呢,圣眷恩宠不是你想要就要的到也不是你想回就回的了的。”赛雅十分懊恼。
“我知道我跑不了,所以我只想清清静静地过日子,有生之年,再也不想踏出这绿君筑。”
“可你有没有想过,大汗若怪罪下来呢?“
“我从没想过。”
“那是因为您从来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胆战心惊过,可如果您这样不珍惜,迟早有一天会感受到这后宫真正的残酷。”赛雅担忧地皱眉。
“好了,好了,宫里的日子无聊,难得有珍禽异兽,我也想去看看。”
赛雅这才苦尽甘来般笑起来:“来,我为您梳头上妆,公公还在外头候着呢,别让人家等太久了。”
“那就有劳赛雅了。”
赛雅动作利索地梳好笼云发髻,对着镜子说道:“海福晋的眉生得本就好,用这粗质的青黛添画反而累赘。”
海兰珠点点头:“听你的。”
收拾妥当,便轻轻便便地出门了,宫人将她引到书房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海兰珠怀着疑惑推开门,对着皇太极的背影行礼:“海兰珠参见大汗。”
皇太极转过身:“坐下。”
海兰珠左右看了看,走向角落里的那把凳子,却一下子被拉到梳妆台前,还没来得及去想,书房里的哪来梳妆台时,便被按住肩膀,做到铜镜前。
“大汗,是要我来看什麽?”海兰珠愣愣地
“外邦进贡了一头难得一见的奇珍走兽,所以带你见识见识。”皇太极从匣子里拿出一只螺子黛
“那是大福晋才有资格出席的场合吧。”
“身为大福晋,哲哲当然会在场,不过娜木钟、玉儿也在。”他一边说,一边把螺子黛浸在水盆里。
“太好了。”她轻轻呢喃,听到玉儿也在,她便放心了。“可是大汗,您让我来这里干什麽?”
“收拾好的妆容,免得你丢掉大金的颜面。”
“可是大汗……”海兰珠张望着脸盆,“你浸了那么久,螺黛早就化开了。”
皇太极立即收手,无奈道:“你们女人的玩意儿还真麻烦。”
“所以才珍贵。”海兰珠起身,不客气地从他手里拿过来,坐在镜子前轻轻地描,只是刚描好一边,手里的螺黛又被他拿了回去。
皇太极倾身过来,轻手轻脚地帮她描着另一边,又站在她身后,对着铜镜看了看:“跟没画之前似乎没什麽区别。”
“好像是。”海兰珠轻轻皱皱眉,“改日就不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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