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御前侍奉时,不能私自携带兵器,你却身怀削铁如泥的匕首,究竟意欲何为?”
这个人她见过一次,听玉儿说,是容福晋的本家。
海兰珠如实回答:“这是一位朋友相赠,防身而已,别无他用。”
“那么为证清白,海福晋可否将你那位朋友找来对质?”
海兰珠一下子急了:“我本来清白,何需证明?”
“海福晋是心虚还是不敢,或者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是海福晋自己有不轨之心,意欲行刺。”
海兰珠自问软弱,可是最烦便是种欲加之罪,最恨强词夺理之人。
“我是大汗的福晋,为什麽要行刺大汗?”
“那就要问您受何人指使了?”
“好啊,我是受你这位大人指使,你信还是不信。”
“就算海福晋理屈词穷,也不必说这些赌气之言,空口污蔑之事,又有谁会信呢?”
“既然如此,你又何苦空口污蔑我?”
“这岂是空口,那匕首便是最好的证据。”那人急了。
“一把匕首而已,在科尔沁,大家还用刀来切羊腿吃呢,那个时候,大汗也用这样吃过,难道你想说大汗要行刺我额祈葛不成。”
“你……你……”那人气得面红耳赤,却说不出半个字。
“你我之称,熟人方可用,请大人称呼我海福晋。”
众人一阵窃笑,那是个文臣,最擅咬文嚼字,出了名的能利嘴,红的都能说说成黑的,没想到却栽在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手里。
终于有人理智地站出来,说了公道话:“海福晋不要动气,私自携带兵器确实有违宫规,还请海福晋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说过了,我是防身用的,若不是这把匕首,我恐怕早已丧命。”
“臣知道了,那么请问海福晋,您可有呈报大汗”那人一本正经道,“若是有,那便是无事,若是没有,那便是犯了宫规,应当按律论处。”
“没有。”海兰珠果断地说。受罚便受罚吧,只要能留住性命,荣辱之事有何足为虑?
“就算你与我置气,也没必要拿刑罚开玩笑。”皇太极笑着看她。
谁也想不到,大汗竟然出面作证。
“既然大汗这么说了,那么……”
有一个人出来打圆场,可是那个人偏不依不饶:“何时何地,可有记录在册?”
皇宫里的事,竟这样麻烦,海兰珠没有把握圆谎,便只能老实地摇头,座下响起一阵一阵的轻咳,所有人都在提醒他,可是那个人就是不开窍,海兰珠越看越觉得他有趣,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是什么人?”
“臣苏又良,是刚迁任刑狱典掌。”
原来是个汉官!众人恍然大悟,难怪!
皇太极似乎并不在意他出言顶撞,眼里反倒透出几许赞赏。
这个时候代善站了出来,将匕首拿在手里端详了一番,哈哈大笑:“不会错了,这是大汗的匕首,经过千锤百炼,削铁如泥,世上再没有第二把了。”说着将匕首送到桌案上。
皇太极低头的那一刻,眼中的笑意刹那凝固,代善说的对,这的确是他的匕首,是他送给了那个哑巴的匕首!
他再次抬头,看海兰珠的眼神,已不复最初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