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一起出宫

    海兰珠正在给竹子浇水，墙外忽然飞进来一张纸条。

    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睿亲王爷两日之后会再次进宫，以及包衣进宫的事，由哪个宫门到哪个宫门，却并未写全，最后以一行更有趣的字，欲知详情如何，请包三十两纹银扔于绿君苑后面池塘之中。

    海兰珠不由扑哧笑出声，也不知是哪个宫人想出了这么一个赚钱的法子？她只觉得新奇好玩儿，便拿给赛雅看。

    赛雅却见怪不怪：“这有什麽大惊小怪的，以前大汗和王爷们还是阿哥的时候，太监就开始向宫女们卖这些纸条了，进了宫的，哪个不想飞上枝头，谁甘心一辈子低三下四地伺候别人。”

    这只是深宫故事中的一个，听完之后，便随着纸条一起被扔进了窗外的花土，那时并未放在心上。

    随后娜木钟前来拜访，海兰珠虽然疲于应付，但因着她在她困中也曾来看望过她，不便拒人于门外，便请她进来喝了杯茶。两人闲聊起来，她便拿她宫里的宫女作为谈资，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来。

    “喏，这个笨奴才，成天尽做白日梦，想买睿亲王爷的行踪，却买到这东西，白白花了三十两银子。”

    海兰珠听来耳熟，便凑到纸上一看，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十二个包衣奴才会从皇宫侧门乘马车入宫，以及马车会在什麽时辰离开，都写得一清二楚。

    待海兰珠看完，娜木钟便将纸撕成碎片。

    “不知道，像我宫里这么蠢奴才还有多少个，恐怕不在少数，不知道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竟然如此胡作非为，看我把这件事禀告大福晋，大福晋必定好好彻查整顿风气，也算是善事一件。”

    “不可。”海兰珠脱口叫道。

    “为何？”

    “姑娘家脸皮薄，若真挨个查出来，花了银子的，岂不羞愤。”

    “还是海福晋想的周到。”娜木钟请请拢住她的手。

    海兰珠觉得不自在，只是敷衍地笑笑，慢慢抽出手来。

    “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海兰珠笑着点头，并不挽留：“慢走。”说着便起身相送。

    她再以不做逃出宫的美梦，只是因她失势，赛雅便跟着受罪，虽然赛雅不曾开口抱怨过分毫，但是她能感觉得出来，她的手变粗了。

    这宫里的日子亦会一日难过一日。

    海兰珠甩甩头，不敢私做妄想。

    隔天，丢给她的尽是重活儿，上午擦窗扫地，挨到下午，便是挑水砍柴，既是觉得委屈与不公，她却不敢抱怨一个字，因为这是大汗的特别关照。

    想必皇太极仍在恼她，可悲的是，她想来想去也想不通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小气计较。

    累了一日，回到自个儿房间，便抱着膝盖哭，哭着哭着，方才睡了过去。

    半夜醒来，赛雅就坐在桌前。

    蜡烛亮着，她揉揉眼睛问：“你怎么了？”

    “海福晋，逃吧。”

    “什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时候赛雅竖起双手，红肿破皮，十分可怜，她也实在熬不下去了。

    “对不起赛雅，”海兰珠懊恼，“跟了我这么没出息的主子。”

    “说什麽呢？”赛雅从袖子里掏出纸条，“这是攒了一百两，这次全都花出去了，我们偷偷坐上马车离宫。”

    “你让人给骗了，别人只要三十两就够，再说了哪有那么简单。”海兰珠冷静道，“马车夫和侍卫都不是瞎子。”

    赛雅笑笑：“您总算长心了。”

    “这个时候还笑我”

    “这一百两也不是白花，其中七十两送了城门首领。”赛雅低低说着，在烛光之中抬起头，粲然一笑，像只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