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邓弥都是蔫蔫的。
正巧某天街上有女子舞刀卖艺,邓康路过,瞧着不错,连忙跑去长安君府,将邓弥拽出了门。
舞刀的女子人长得水灵,技艺也娴熟,有几个游手好闲的痞赖寻衅滋事,故意挑逗于她,都被她一双大刀逼退。
邓弥敬女子豪气,在女子来讨赏钱时,她不仅把钱囊掏出来,还将腰上挂着的一块青玉佩打赏了出去。
女子微愣,抬眸看她,遂而屈膝称谢道:“多谢公子。”
围观人群渐渐散了。
在太阳底下站了小半日,邓康喊着又饿又渴,把邓弥拉进了十字街口的小鲜馆。
上了干净雅致的二楼,临窗而坐。
点完菜,邓康不忘卖弄:“叔父进来时,留意到此间的店名了吗?”
“嗯。”
“‘小鲜馆’,可知其意?”
“莫不是……取自老子所云‘治大国,若烹小鲜’?”
邓康没趣地撇撇嘴:“行,你读的书多,你什么都知道。”
邓弥讶异:“果真是这样?”
邓康说:“小鲜馆是由鲁地来的三个文士所创建,别看这店开起来才大半年,但已享誉京城了,这里的菜品,那真是一等一的好,不过也确实是贵,一般人可吃不起。”
邓弥下意识抬头:“我没钱了。”
“叔,你说这话就见外了。”邓康正色,拍拍腰间,“你给了侄儿那么多好东西,侄儿请你吃一顿像样的饭菜还不应该吗?”
闻言,邓弥立刻放宽了心。
第一道蒸鲜鱼端上来的时候,邓康忽然伸长了脖子直往外瞧。
邓弥问:“你看什么?”
他不答话,干脆起身趴到阑干上去了。
邓弥又问了一遍相同的话:“你看什么?”
邓康指着外面:“那不是景宁哥和益阳公主吗?”
邓弥一愣,紧接着也起身了。
果然是。
炎炎六月,杨柳岸的叶荫下,却是清风拂鬓的。
益阳公主一袭水碧长裙,姿态窈窕,容颜娇丽。
窦景宁长身玉立,站在益阳公主的对面,他侧脸的样子也无比好看,斜长的眉,高挺的鼻梁,的确是随便一瞧,都比一般人的样貌出众了千万倍的,整个洛阳再难找出比他俊雅的年轻人来,此时他俊白的脸上微微带笑,正垂眼听着益阳公主说什么。
——他能出门了,是伤好全了吗?
邓弥只是短暂地出了一会儿神,邓康就连忙摇晃她,怪叫道:“公主握住景宁哥的手了!”
邓弥错愕睁大了眼。
益阳公主一直都在说着什么,只是小鲜馆隔得太远,听不见内容。
窦景宁接着也说了一句什么。
然后,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益阳公主竟然扑进了窦景宁的怀里!
邓弥顿了一顿,等着窦景宁推开益阳公主,但是他没有。
邓康在旁边兴奋地手舞足蹈:“哇,这说出去谁信啊,景宁哥和益阳公主抱到一起了!”
非但没有推开,反而是一只手扶上了美人的肩头。
邓弥微微蹙眉:“他不是不喜欢公主吗?”
邓康道:“这可说不准,万一回心转意想明白了呢?那可是公主哎,长得又美,哪个男人抗拒得了。”
邓弥心里莫名不快,不齿骂了一声:“伪君子!”
邓康反驳:“怎么能这样说?换了你是……咦,叔,你不看了?”
邓弥已坐回了桌前。
“俗世男女,腻歪情长,有什么可看!”
“叔,你这心态不对呀,长此以往,保不齐最后得去白马寺出家。”
“少废话,吃你的菜!”
“哎呀呀,这蒸鱼,要趁热吃才好,耽误了,耽误了!”
美味当前,邓康顾不上刚才的新鲜事,急急忙忙给邓弥夹了一大块鱼肉。
面前的是一道精细鲁菜。
齐鲁肴馔,盛誉天下。
小鲜馆为京城达官贵人们所推崇,滋味必然极佳。
但邓弥此刻食不甘味,完全觉不出这道蒸鲜鱼的味道来……
又是一连数日没有出过家门。
邓弥撑着头在屋子里翻书,有人在门上敲了两下。
——又是阿娘差来送汤的。
邓弥懒懒的,连眼都不愿意抬一下:“现在不喝,放旁边就好。”
“喝什么?”
声音是窦景宁的。
邓弥惊然抬脸望向门口:“怎么是你?”
窦景宁笑着走进来:“你不去看我,就不兴我来看你?”
邓弥看见他这张天生能勾搭人的俊脸,就隐隐不悦,她故意刁钻说道:“我何德何能,可以劳驾未来的驸马移足相探望?窦郎君不要在家好好准备起来吗?虽说娶公主,皇家的事内廷都会办好,但你也不能太松懈了吧,否则公主要生气了。”
窦景宁迷惑:“娶公主?谁要娶公主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窦景宁愣怔之后,不由得失笑,“你在开玩笑吗?我怎么可能娶公主。”
“那天在小鲜馆的楼上,我亲眼看见你和益阳公主……”
话说到一半,邓弥说不下去了。
——他们抱不抱在一起,与我有什么相干?
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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