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歌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很久很久才被抽空力气似的坐在椅子上。
她知道傅奕铭是认真的,如果她把自己的肾给了妈妈,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和她彻底一刀两断。
从此,她和傅奕铭之间就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夏如歌一想到会失去他就心如刀割,像是窒息一样的难受。
可妈妈呢?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都在等待肾源,有很多甚至等到死也没能等到,她这个女儿就真的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
夏如歌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条线,被傅奕铭和妈妈用力的拽着。
她心里好难受,此刻就想找个人说说话,所以开车去梁茹的店里去找她。
梁茹正在画设计稿,一看夏如歌脸色惨白,赶紧放下画笔。
“你这怎么了,跟受了多大的打击似的?”梁茹皱起眉头,恍然想起她今天复查,呼吸一梗:“不会是……”
“不是,脑瘤已经没了。”
夏如歌把东西都放在她的设计台上,低着头,眼泪无声的落在她的手背上。
梁茹见状,不禁有些急了,“你怎么了啊?”
夏如歌没抬头,只是哽咽的回答:“傅奕铭说,如果给我妈捐肾,那我们就分手。”
“我……”梁茹张大嘴巴,死都不会相信傅奕铭会和如歌分手。
但转念一想,这也不是没可能,傅奕铭这是下狠招了呗。
傅奕铭也是够狠的,明明知道如歌内心有多纠结,却还是用这样的手段逼她。
臭男人!
梁茹叹叹气,拍拍夏如歌的肩膀,劝道:“如歌,这事我真帮不上你,你得自己好好想清楚。”
“不过,你现在脑袋应该很乱,干脆别想了,我陪你喝两杯,咱忘记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
梁茹说做就做,让楼下的导购去超市买了一袋子回来,里面都是卤味、小零食,还有六罐黑啤。
虽说是陪她喝酒,但梁茹只拿了一个杯子,开了一罐啤酒推到夏如歌面前。
“如歌,你喝啤酒,借酒消愁就得喝啤酒才来劲儿。我在备孕,喝一点红酒。”
夏如歌看着面前熟悉的罐装啤酒,恍然想起跟傅奕铭离婚的那段日子。
犹豫了下,她拿起黑啤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梁茹啧啧道:“没错,就得这么喝,就跟白开水似的。”
夏如歌酒量不好,三罐黑啤下肚,人就已经眼前眩晕,情绪也不受控制。
她忍不住低低哭了起来,嘴里喃喃的说着醉话,虽然含糊不清,可梁茹还是听到了“傅奕铭”三个字。
梁茹悄悄给傅奕铭发了个消息,都没过半分钟,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冲了进来。
没错,是冲进来的。
梁茹翻白眼,出现得这么快,肯定是在附近守着,就等她召唤了吧?
“既然那么心疼她,那就别让她为难。如歌是个多温柔的人,你见过她什么时候吧自己喝成这样?!”
“哦对,我忘了,你跟他离婚的那段日子,她也这样过。”
“傅奕铭,你行啊,总有办法把如歌这种性子淡泊的人逼成这样。”
“你这爱得可真是霸道,如歌爱上你也算是她倒霉,要换成其他人,肯定有别的办法。”
梁茹说话夹枪带棒,也是真的心疼如歌。
一般都是女人用分手作为条件,他一个大男人,又是个成功的男人,就不能想想其他办法?
比如把如歌软禁起来,或者去找其他肾源啊,她就不相信,以他的能力,还能找不到其他肾源?!
傅奕铭冷冰冰的看她一眼,将夏如歌打横抱起,临走的时候淡淡的说了句:“多谢。”
梁茹瞪大眼睛,随即撇嘴,能让傅大少爷跟她说“多谢”,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夏如歌喝醉的时候和平时不太一样,状态有些像孩子,回去的一路上就一直在用哭腔骂人。
她所谓的骂人,也就是“坏人”、“讨厌”、“流氓”这类的词,说不出什么有新意又难听的。
傅奕铭一直坐在她旁边,原本还俊脸紧绷,仿佛结冰一样,但后面就忍不住了。
她脸蛋红扑扑的,一会儿骂人,一会儿又对他又捶又打又咬,典型的耍酒疯,这感觉挺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