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相冲,他体内的灵力流转不时会碰上阻隔,也因此赵北尹在补全这个阵法时更为小心翼翼了。
……
天将城中,黄蒙蒙的城池刮着巨风,因为北海君和虫王的余波危及,大片大片的山丘林木被削撞成沙土,天将城中逐渐弥散开来的血腥味刺鼻弄人,街上横躺着大片大片生死未知的路人,而透过皮肤滴漏出来的血液汇聚在路上的低洼坑上,便成了一处又一处黏腻而色泽变深,散发出刺鼻味道的血洼。
而城中一些仍有着基本行动能力的修者有些畏惧着那可能还会再返的巨鸟,纷纷往设立了防御阵法的府中赶去,带着家人惶惶不安地深藏了起来,而有些修者则已经开始了救助他人的行动,死尸逐渐被堆积成如同山高的一处,啼哭声和□□叫喊声逐渐响起。
熊熊燃起的烈火扭曲着空气,在这些尸堆上燃烧而起,为了不滋生出疫病的符师开始恢复着秩序,逐渐在年长的经历过许多生死场景的符师带领下,开始处理着城中的混乱和堆积如山的尸体。
城主府中的储库被打开,许多因为在设置有防御符阵的门派之中的凡人也被赶了出来,负责起了将伤者带到一处,然后拿出稀释的低阶灵植液进行救治的事情。
虽然这救助和行动的符师对于整个天将城来说如同杯水车薪,然而逐渐明白了自己任务的人们逐渐在天将城中现身,死寂的城池中又恢复了些许生机。
然而天将城却还未能算真正地平静下来,一群失去了虫王掌控,逐渐有些不安的虫种们在强大的修者体内开始苏醒自己的意识,虫种狂暴地躁动着,而没有多少人还能如同赵北尹一般幸运地还有思考的余地。
有些人惊恐着便在众人眼下变成一具皮包着骨的枯骨,而有些拥有抵抗虫种的强大能力的修者。眼眸已经变成了完全猩红而嗜血的红色,他们同样感觉到了体内虫种胡乱窜动的异况,思维不知不觉间被虫种同化着,忍不住朝那些被自己带入安全之地的仍有余惊的家人亲朋看去,眸中已经带上了饥饿疯狂地看向食物的色彩。
而那些完全没有被虫种寄生的强大符师和御兽师因着闭关修炼,没有被虫王寄生下虫种而幸运地逃过了一劫,然而这部分人自然是天将城中的少数,大部分现在还有余力救治的修者属于修为低微,还未修炼过多年月,心中的一颗赤子之心还未退去之人,而这些人自然难以抵挡已经被虫种驱使着疯狂起来的强大修者们。
就在天将城中的混乱要进一步加剧时,所有在天将城中的人,无论是垂垂将死的伤者,还是仅受了轻伤的修者,都觉得仿佛一种沉沉的压力压了下来,便连他们的动作都迟缓了些。
一位将死之人奄奄一息地仰躺在街道之上,与他相同的还有许多躺在街上还未被处理或救助的人,而他或许是其中还算幸运地尚未完全丧失意识的人,然而这幸运没有持续多久,他意识不清晰睁开被血迹黏着的眼,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与以往一般黄蒙蒙的天空。
然而此时的天空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将他所看见的世界都一分为二的黑线。
而随着这黑线沉沉地压下,不过片刻,处于黑线落下之处的他便在最后一眼里看到了与自己滚动的头颅平滑分隔开的颈部以下的身体。
而这样的人,在天将城中并不少见。
无数这辈子只是在天将城中碌碌一生的凡人们,看见了终其他们一生都不能望见,或许他们也不想望见的一幕。
无数道交横的黑线出现在了天空中,仿佛交横线条组成的齐整格子一般,以着自己的秩序和规律平整落下,而所有在它们落下途中的阻挡之物被毫不留情地以着飞快的速度削开。
大部分躲开了这黑线,落在了格子中央的修者还能算得上无事。
然而那少部分慌乱奔逃,根本不敢再看那仿佛异类一般从未在他们想象之中出现过的从天而降黑线的凡人们,除去一部分有幸在修者指挥之下躲过那黑线之人,就如同一块块豆腐一般,当黑线平滑而没有丝毫阻碍地从他们身上穿过时,在无知无觉的恍惚中血水迸溅出来,天将城中几乎成为了炼狱一般难以描绘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