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惊叫声连成一片, 往日里最在意礼仪不过的大臣们此时如同没头没尾的苍蝇一般跑做一团, 直接昏厥过去,和几乎被吓得屁滚尿流的狼狈的姿态, 让着坐在皇位置上, 视角最为清晰地看着他们的小皇帝津津有味。
然而在嚎哭的声音刺耳响起, 小皇帝便觉得殿下的这幕场景, 又有些听不入耳了。
“安静。”
八岁的小皇帝努力地拍了拍皇椅,他挺直着腰身,努力地想要殿下的人注意到自己。
然而仍是没有人注意这无比喧腾中小皇帝有如蚊讷的这一点声音, 因此小皇帝的眉又皱起来了。
这一次, 他将目光转向了朝中几个从来都无比倨傲, 仿佛永远高高在上的大臣。
他也是知道的, 能得到朝中无数大臣的尊敬,这些人也都是能和道门弟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
小皇帝空空地握住了什么, 他的面容上还带着些骄傲和笑意,就如同显摆自己本领的孩子一般, 他缓缓将手中看不明道不清的东西往前一送。
那几个站起一起,勉强压抑着惊惧, 平静地商讨着仿佛什么重要之事的大臣们,面容一滞,他们身形一晃,便如同无数个碎珠子似的。
头从他们的颈子上滚落了下来,小皇帝看着,便不由地想起了自己曾看过的民间卖着的一串串的糖葫芦。
大概糖葫芦从木串上掉下来, 也是这般样子吧。
小皇帝想了想,便不由地笑出声来。
而那些在不知觉间便丧了命的大臣,此刻眼还拼命睁大着,似乎仍然不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
殿中的血腥气味蔓延着,人几乎已经跑得有些七零八落了,此时望着殿下或晕厥过去,或已经死去的人的尸首,小皇帝有些嫌弃地捏起了鼻子,他不再把自己的视线再分一分一毫到那些脏脏的不断流出红色血液的人身上。
他摸了摸自己袖子里小心放着的珠子,记忆里属于江海国皇族随手便能决定无数人生死的豪情涌上他的脑中,他高兴地摸了摸自己的珠子,觉得自己离变成江海国的皇帝,已经很近了。
……
“拜见老祖宗。”
长街扫尘净水,在武安城中,无数民居都在此刻闭得牢牢的,只有偶尔的几双含着畏惧的眼,从那破烂的门窗中看出,看着他们往日只能在高高在上的祭典和高台上出现的县官老爷这样的大人物,此刻以着再谦卑不过的姿态,围在一群穿着黑白长袍,面容倨傲而冷漠的青年身边,却得不到丝毫的回应。
直到那一声仿佛从九霄传来的声音响起,无数穿着锦衣华袍,哪怕是之前穿着道门黑白长袍,面上倨傲无比的人,此时都纷纷摆上再谦卑不过的面色,微正着衣冠,然后在那道仿佛来自天穹的声音指导下,行着三拜九叩的大礼,以着最诚心诚意的姿态,叩拜着即将到来的来人。
这一次,民居中胆子再大的人,此刻便连多看一眼这般举动也不敢再做了,虽然不知道守在武安城外的大人物们,这般三拜九叩恭迎着的是谁,然而连对他们言如同云端端坐的大人物,都必须摆出这般恭敬的姿态迎接着那人的到来,他们自然不会认为自己有资格惹怒大人物眼里真正的大人物的。
因此在凡人恨不得将门窗夯实的举动之中,道门和渚家两方的人看似井水不犯河水,实则如同楚河汉界一般有着无比分明的界限分开而站着。
道门中渚家的人和道门的寻常弟子不同,在这般表明立场的站位之中,哪怕大部分渚家弟子都是道门弟子,然而在道门和渚家间暗流涌动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再坚定无比地站在属于渚家这一块上。
若是数天之前,他们表明立场或许还不会这般坚定,然而在道门中无数外门弟子和六名金丹长老折损,武安城中道门的势力几乎被拔得一干二净之后,如今能和渚家分庭抗礼的道门弟子,却是大部分都是从其余城中抽调过来的道门弟子。
而在渚家和道门起了这些许不愉快,倒是称不上撕破脸面,原因也不过是据说那六名死去的金丹真人中,曾有着几位与如今的护国真人有些旧怨,因此在渚家的青竹弟子被杀之后,没有及时拍出道门之人追杀元凶,便使得一向依附道门的渚家和道门起了些许不愉快。
而这点不愉快,如果那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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