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粲然走了几步路后, 道:“我回秦家, 但你去桂溪阁。”
小统心领神会道:“去打探消息?”
“嗯。”
李粲然一个人回到了秦家, 走近院落厨房时, 里面传来了刀砍砧板的切菜声, 两三个厨娘聊着闲言碎语。
“鱼,又是鱼,每天都在吃鱼, 我闻到这个味道就受不了。”
“谁不是呢, 身上一股鱼腥臭, 洗都洗不掉。”
“今天有客人在, 你们说话小点声。”
交谈的音量又压了下去。
李粲然路过厨房,在走到一个拐角时,瞧见了中午给他端茶的那小孩,正坐在游廊上,安静的看着一株盛开的花树。
“你在看什么?”他突然问道。
小孩受到惊吓的抬起头, 反应过来说道:“虫子,花叶上有很多。”
“是么。”李粲然走过去, 随意的瞥了眼海棠, 然后就坐在了他旁边的游廊上, “手上伤没事吗?”
小孩低头瞧了眼自己的左手, 纱布下的血迹又渗开了。
已经第三天了,被刀片划开的伤势仍未有好转的迹象。
李粲然问:“瞧过大夫了没,有开药吗?”
“没有。”小孩摇头,“我娘说, 这伤会自己好的。”
“把手拿来。”李粲然道。
他从储物袋中翻出了混元膏,以及一卷新的绷带。
小孩抬头看他,然后听话的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李粲然给他涂了药膏后又重新包扎了下,准备起身时,又将混元膏送给了他。
小孩问道:“你是修士吗?”
“对啊。”
“是太岳宗的人?”
李粲然笑笑没有说话。
小孩懂事的不再追问了,正要道谢时,肚子里咕噜响了一声。
“没吃饭?”
李粲然这时才发现他的面色苍白,嘴唇的血色也很淡,像是饿了好几天的样子。
“三天没吃了。”小孩小声说道。
“为什么不吃饭?”
“我娘说,修炼的时候是不能吃饭的,这叫……叫辟谷期。”
李粲然眉头皱起,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便又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本《修真通论》。
“谁说修真就不用吃饭,没有力气怎么修炼?辟谷期的事距离你太遥远了,先别想这个,如果你真打算当一个修士,需从炼气开始,就看这本吧。”
小孩接过书册,不好意思说自己不识字。他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但眉目清秀,笑起来嘴角浮现出了两个小酒窝,“谢谢你。”
李粲然被他谢得有点不好意思,又掏出刚从商行兑换的铜板,扔给了他一串,“去买点吃的吧。”
小孩拿到钱后,没有多做思考,立马就朝院子外跑去,像是饿惨了。
游廊的斜对角,病怏怏的秦家少爷看到了这一幕,喟叹一声,转身回到了房中。
他点起煤油灯,坐于书案前,提起毛笔,继续写一封未曾写完的书信。
在书信末尾,他想了想又添了几句,简单交代了这两天仓州城内发生的事情,然后将这份信折叠成团,塞进了一只信鸽脚边的小匣子内。
信鸽扑楞了下翅膀后飞入空中,一会儿就没影了。
李粲然站在游廊尽头,正要推开房门,突然有所感应的抬起脑袋。
信鸽?
秦家有人在往外传递消息么?
他立刻在心中呼唤道:【小统,秦家有只信鸽往东南方向飞了出去,将它捉住】
小统正在桂溪阁的阁顶,听到他的话后立刻往外飞出,远远的瞧见了一只信鸽从头顶上方飞过。
好大一只鸽子。
小统又瞧了眼自己娇小的体型,“……”这是在为难自己。
【快点】李粲然不客气的催促道。
小统只好奋力扑去,啪唧一声抱住了信鸽的脚。
正飞得好好的信鸽:???
什么东西在拽它?
莫挨老子。
信鸽拼命的扑扇着翅膀,努力想要挣脱脚下的拉拽。
小统处于能量体状态,使出吃奶的劲儿将信鸽拖到了一处楼顶,把它脚上的信取了出来。
【念】李粲然道。
【偷看别人的信会不会不好呀?】小统揭开封条,有点小纠结。
【少罗嗦,让你念你就念】
“好的。”
小统一边压在信鸽的身上,一边将信的内容全部读了一遍。
根据称呼和落款可知,这封信是秦家少爷写给古灵门一位好友的,提及了大约八年前的一桩秘辛。
那一年,古灵门的一位长老在路过仓州城时被仇敌追杀,他将怀中的孩子藏于破庙之中,自己独自一人引开了仇人,却再也没有现身。
有人去破庙之中找过那个孩子,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几日之后,仓州城的街头突然多出了一名陌生的乞讨小孩。
秦家偷偷将那孩子带了回去,认为他就是古灵门遗失的那个,为了不张扬,便拜托家中的一名厨娘照料他,暗中补贴银两。
时间久了,古灵门也没派人来寻,众人皆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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