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忘了此事,小孩也慢慢长大了。
这位秦家少爷打算将孩子再送回去。
李粲然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内容,有点不满意道:【然后呢,没了?】
小统:【没了】
【算了,放回去吧】
迎着鸽子鄙视的目光,小统将信又原样叠好,塞回了小匣中,学着自家宿主的姿势,懒懒的挥了挥手道:“你走吧,没你的事了。”
信鸽扑棱着翅膀再一次飞回到了空中。
仓州城某个莲花顶的瓦舍中,董桉正坐着位子里看戏。
面前搭着的戏台子上正唱着一出狸猫换太子的好戏,弦乐之声聆聆。
戏曲唱到了尾声,粉面朱唇的女子唱了最后两句“人乐太平无事日, 莺花无限日高眠”后就退场了。
台上又换了批戏子。
董桉手中捧着一杯温热的茶水,神思朦胧。他有些听困了,但难得逃课出来,回去又要受大长老责罚,不趁机寻乐一番有点说不过去。
他听了会儿后,突然听见了魔神宗的名字。
台上那眉黑如漆之人言笑晏晏,穿着一身道袍,扮作道士的模样,手中举着一把长剑,话里话外无不是在吹捧太岳宗,顺便贬低着魔修宗派。
董桉仔细又听了会儿,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此人的确是在侮辱自己的宗门。
他实在忍耐不住,怒骂了一声后就将面前的一张桌子给掀翻了。
瓦舍之中,所有人都听到了动静,眼神瞧了过来,离他坐得近的几个慌忙躲去了别处。
台上的表演停下了。
董桉一脚踩在了被自己掀翻的桌子上,怒声道:“你!给小爷我滚下来!”
与此同时。
庆元春楼的一间密室内。
尤阳煦与一名中年模样的男子坐在一张长桌的两侧,遥遥相对。
若是这儿有仓州城的其他人在,便能立刻认出男子的身份,正是城主莫闻道。
金丹期七层修为。
尤阳煦说道:“莫城主,别来无恙啊。”
莫闻道拱手笑道,“替我向狄宗主问好,上次未能见到,实属遗憾。”
“别的话我不多说,让你搜集的情报呢?”尤阳煦直接道。
莫闻道听话的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个储物袋。
跟着尤阳煦前来的女子将储物袋接了过来,当场检查了下,然后又将其中一册玉简递给了前者。
尤阳煦接过扫了眼,“阙鹏天才渡劫六层实力?”阙鹏天是太岳宗的现任宗主,也是整个宗门修为最高之人,这有点不够看啊。
“没错。”
“太岳宗这些年没落得可真快啊。”
莫闻道跟着歪嘴笑了笑,语气嘲讽:“几个老头子固步自封,还当是从前,硬要寻那长生不死的丹方,耽搁了整个宗门的修炼。”
他接着说道:“所有弟子的名册都在里面,包括护宗阵法的资料,宗门记载的古籍,还有一些珍贵的丹药药方。”
“很好。”尤阳煦满意的说道,“师父他老人家肯定会很满意。”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身侧的另一名金丹期弟子拿出了一个高级储物袋。
莫闻道含笑接过,收进了衣袖中,然后问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尤阳煦沉声道:“该是你知道的时候我们自会通知你,现在就继续安心当你的仓州城城主罢。”
正在此时,外面一人轻轻敲了敲门。
莫闻道看向尤阳煦,后者说道:“进来。”
来人是莫闻道的亲信,走至他的身边低头道:“倚翠园的戏楼里有人在闹事,是个筑基期的修真之士,穿着打扮不像是太岳宗的,现在巡街的几人也知道了,都赶了过去。”
尤阳煦的脸色变了变,“那人穿着什么样的衣服?”
小厮回忆着形容了一遍。
“操。”果然是董桉。
尤阳煦骂了一句,“净来给老子惹事的,过去看看。”
莫闻道站了起来,拱了拱手道:“那我先回去了。”
……
另外一边,李粲然坐于房间中,面前的桌上摆着从集市中买来的竹条与龟甲。
他对照着一本筮术类古籍,准备试一试学来的占卜之术。
不管准不准,先算个一卦再说。
小统此时也打探完消息回来了,不敢出声打扰,便独自趴在床上打滚。
房门这时被从外面敲了敲。
李粲然放下了手中的古籍,说道:“进来。”
方才遇到的那小孩怯生生的推开了门。
“什么事?”李粲然抬眉问道。
他开口道:“秦大人让我转告你,与你同住这个房间的人在瓦舍中与人闹了起来。”
嗯?
董桉么。
“不用管他。”李粲然随意道。
被人揍了更好,晚上就没力气跟他争床睡了。
“还有一事。”小孩说道。
李粲然抬头看他。
小孩举起自己的手,抿了抿唇,轻声道:“我的伤口又裂开了,你能再给我包扎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