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船的舱面,冷剑周晃已和夜游神交上手,双剑各展绝学抢攻。舱面不够宽阔,施展不升,只能凭真才实学硬拼硬架,谁的修为深厚谁使占便宜。
终于,夜游神被逼在舷角,完全落在下风。
“铮!”剑鸣震耳,夜游神的剑被架出偏门,冷剑周晃的剑尖取得中宫绝对优势,锋尖排空直入,点在夜游神的心坎上,冷笑问:“阁下,你愿意说了么?”
夜游神心胆俱寒,说:“你杀了我也是白费劲,这几年来,谁也不知他躲在何处享福去了。”
“你们是连襟,他是你的襟兄。”
“周兄,不要说是连襟,亲如父子,江湖人各顾各,你难以获知对方的行踪。”
“他的家小呢?”
“多年未通音讯,谁知道呢?”
冷剑转首向女郎用目光询问,女郎说:“他不说,废了他。”
夜游神大惊,惊怖地叫:“且慢下手,我说。”
“在下听着。”冷剑冷冷地说。
“前年,听说他在大洪山”
“呸!咱们在大洪山扑了个空。”
“那在下便不知道了。”夜游神绝望他说。
邻船的公孙和笑道:“诸位是不是问鬼见愁呼延百禄的下落?”
追魂使者高明一跃而渡,抱拳笑道:“咱们正要打听他的下落,尚请见告。在下高明,老弟台”
“在下公孙和。”
“久仰久仰。老弟暗器霸道,多蒙相助,感激不尽,不知老弟”
“在下听说过鬼见愁的下落。”
“谢谢指引。”
“去年岁抄,在下听说他曾在黄州府附近现身。”
“哦!时过境迁,目下不知老贼躲到何处去了。”
“总算也是一条线索,是么?”
“对,谢谢。”
“高兄曾听说过一指擎天与三眼阎罗其人么?”
“哦!听说过”
“一指擎天是火眼狻猊的好友,也是鬼见愁的早年同道,遁隐黄州多年,他与一笔勾消且是生死知交呢。”
岸上的女郎欣然问:“公孙爷知道这些人的下落么?”
“哦知道,姑娘是”
迫魂使者笑道:“她是在下一位故友之女,姓甘。”
“甘站娘问这些宇内凶魔,有何用意?”
“呵呵!老弟最好不要问”
公孙和神色一正,冷冷地说:“在下不与那些邪魔的朋友套交情。”
义正词严,追魂使者为之动容,笑道:“老弟定然是初出道不久的人,因此不知往昔的江湖恩怨,咱们是邪魔们的死对头。”
“哦!甘姑娘气质超绝,风华绝代。高兄一代豪杰,器宇不凡。在下双目不盲,但竟小看诸位了,得罪得罪。”公孙和改容陪不是,把两人捧得直上三十三天。
“好说好说,老弟过奖了。”追魂使者客气地答。
公孙和义形于色地说:“上月在下接到敝友发自黄州的书信,说他看见三眼阎罗在黄州隐居。三眼阎罗与一指擎天相偕遁隐,只消去找三眼阎罗,还怕一指擎天飞上天去?还怕他不招出鬼见愁的下落。”
“哦!对,老弟”
“至于火眼狻猊,目下正筹组九阴教,曾经致书九华谷,邀请人妖帅徒入伙,可惜在下套不出九尾狐的口风,不知他的秘密香坛设在何处。”
“咦!老弟知道九尾狐的行踪?仍在九华谷么?”追魂使者惊喜地问。
公孙和摇头道:“九华谷已是人去谷空。至于龙尾狐,目前在下曾在荆州见到她,她与九指头陀下武昌去了。咱们只消找出九尾狐,定可查出火眼狻猊的下落。”
“老弟”
“没问题,在下愿助甘姑娘一臂之力,找出这些邪魔的下落来。
至于一笔勾消走了几天啦,去向也是武昌。”公孙和兴奋地说。
“哦!那老魔不是已失踪多年了么?”
“他又出来了,被一个后生小辈追得上天无路,早些天逃至二圣洲,供给乘风破浪一些消息,然后乘船仓惶逃掉了。”
甘姑娘接口问道:“公孙爷,那位后生小辈是何来路?”
公孙和摇头道:“不知道,听说听说他是个初出道的无名小辈,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姑娘的意思”
“只要是与那些凶残邪魔有过节的人,小女子皆希望与他联手。”甘姑娘不假思索地说。
“在下愿无条件助姑娘一臂之力。”
“小女子感激不尽。”
“姑娘如果有便,请乘坐在下的船,咱们明早便直放武昌,结伴同行,姑娘意下如何?”
追魂者笑问:“老弟一个人么?”
“是的,船尽可安顿诸位”
“不必了。”追魂使者向第三艘轻舟一指,又道:“那就是在下的船,咱们早到片刻,在村中借宿,算定夜游神今晚将在此泊舟,果然等到他了。”
“哦!这”“明晨一同下航,在下列岳州之后,便可打发船只返航了。”
“也好,在岳州甘姑娘恐要停留三两口呢。”
公孙和心中大喜,他可以不必抛弃左婷了,笑道:“一言为定,明晨咱们同时启航,在岳州再与诸位同船下放,与诸位亲近请益。哦!这两位仁兄怎办?”
追魂使者沉吟片刻,说:“放了他们,冤有头债有主”
“这怎么可以?”公孙和叫,摇头又道:“纵虎归山,后患无穷。要让他们走漏消息,麻烦大了。诸位如果不便,交给在下处理好了。”
“这”“在下将了无痕迹地替他们办理善后。”
甘姑娘摇头道:“算了,反正他们已经逃掉了一个。高叔放掉他们,牵连太广对咱们不利。”
受伤的中年人在生死关头,怎肯错过活命的机会?赶忙说:“在下与夜游神井兄,只是结伴同行的朋友而已,冤有头债有主^^”
“住口!”公孙和沉叱。
中年人深深吸入一口气,咬牙道:“你如果不是出其不意用暗器乘人之危,在下并不怕你。”
“哼!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算了,在下的右肩受伤,你那淬毒的透骨钉在下栽了,日后咱们山不转路转”
公孙和一掌劈出,却被追魂使者挡住了,笑道:“公孙老弟,放他一马算了。”又转向中年人冷笑道:“阁下,这笔账记在高某账上好了,快滚!”
公孙和眼中涌起杀机,冷笑道:“朋友,咱们后会有期。”
中年人下船,扭头道:“一言为定,不见不散。”说完,回到自己的轻舟,与释回的夜游神说:“井允,咱们到村中借宿,今晚在船上风险太大,谁知道他们是否真肯放手?万一他们心血来潮,咱们全完了。”
夜游神一头钻入舱中,说:“不行,咱们叫船夫开船,早走早好。”
“对,开船。”
岸上,甘姑娘一群人已经进村去了。
船夫开始解缆,夜游神两人躲在舱内。夜色苍茫,舱内点起了烛。
船尚未离开码头,舱门响起叩击声。
“谁呀?”夜游神问。
“小的船夫李大。”
“有事么?”
“即将开船,请并爷示下。”
夜游神拉开舱门,一阵冷风及体,心坎一震,浑身发软,狂叫道:“你你”“砰!”人摔倒在舱中。
“啊”里面的同伴也厉叫,人向侧倒,打翻了烛台,舱中一暗。
门外站着一名水夫,身旁是公孙和,一把将水夫拖入,沉声道:“你听清了,今晚的事,不许你们任何人透露半个字,不然在下必定毁你们的船行,谁也休想活命。”
水夫已脸无人色,颤抖着说:“小小的会会约约束他们,决决不让他们吐吐露半半个字。”
“你们如果吐露,即使在下不杀你们,你们也得打人命官司。”
“是是的,小的”
公孙和拔回暗器,出船而去。
回到船上,他召来了翻江鲤,神色冷厉地说:“派两个人在水中,跟上那条船。记住:
不许有半个活口,要做得干净利落。”
“是,保证干净利落。”翻江鲤拍胸膛说。
“最好你自己去走一趟。””
“好,小的这就跟上去。”
两个人从船侧悄悄溜入水中。
船尾也滑下一个人,是印。
夜游神的船已驶出百步外,帆刚刚升上。
翻江鲤与一名同伴加快前泳,一面游一面说:“赶快些,驶出河湾咱们便追不上了。”
听不到回音,扭头一看,脑门便挨了一击,无声无息向下沉。
印-解决了两个水贼,悄然回船。
先前派至村中治酒菜的两名水夫,将酒菜送入舱内,公孙和极感不耐地问:“怎么,翻江鲤还没回来?”
“没有。”一名水夫据实答。
“他们怎么啦?”
“小的不知道。”
“去去,你就是不知道。翻江鲤回来以后,叫他在舱门上叩四下便可,叫他不必进来禀告。”
“是的。”
“你们出去,没经招呼。不许任何人进来。”
掩上舱门,他将酒菜撤至内间,叫道:“起来,陪太爷喝酒取乐。”
左婷用装裹住全身,咬牙切齿地说:“畜生!你你太过份了,快还我的衣裙来,你这”“哈哈哈——要衣裙?你不穿衣裙更美更动人,穿了衣裙反而”
“畜生!你这猪狗不如的”
公孙和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拖出,剥掉她掩体的薄衾。狞笑道:“你少给我发横,太爷就喜欢这样”
“救命”左婷尖叫。
“啪”一声响,公孙和给了她一耳光,怒声道:“你叫吧,叫得太爷火起,把船夫全叫进来看你裸体陪酒,看你与太爷颠鸾倒凤”
“畜生!你”公孙和大怒,仰手便抓向她的玉乳
内间门未掩,人影似幽灵般出现。
是印-,悄然抓起一盘菜,叫随:“令狐楚!”
公孙和大惊,放掉左婷猛地转身。
公孙和就是追魂浪子令狐楚,绰号与造魂使者高明只差两个字;一个是浪子,一个称使者。
令狐楚闻声知警,倏然回身应变,却慢了一步“噗”一声响,一盆菜盖在脸上,菜肴汤汁盖了一头一脸,大吃苦头。
淫贼相当机警,左手疾指,以攻击自卫,阻止对方进一步袭击。
“得得得”三声脆响,三枚伴毒透骨钉穿透舱壁,飞落水中去了。
接着,人向侧滚,右手拭抹脸上的菜汁,左手再抬,打出了一把牛毛毒针,用的是满天花雨手法,向朦胧的人影射去。
仍然劳而无功,印-发活了:“你这淫贼太过份了,幸好在下没将你看成朋友。”
“哦!是你?”
“是我,我没死,你感到奇怪么?哦!你何时改名换姓,叫起公孙和来了?”
令狐楚心中一定,笑道:“是我自告奋勇替乘风破浪消灾的。”
“你倒很够朋友。”
“笑话,在下本来就够朋友。一笔勾消到二圣洲通风报信,在下就反对乘风破浪时你不利,因此”
“因此你想混水摸鱼,准备暗中用毒药暗算我,是么?”
令狐楚的左手,悄悄向腰带移,一面叫冤道:“天地良心,你说话太不够意思,相反地,在下想找机会暗助你一臂之力呢,在荆门州时,你与雷少堡主恶斗受伤,在下与九尾狐尽全力找你相助
印-苦笑道:“在下好像听出是你的声音,你不是替雷少堡主搜寻我的?”
“笑话!咱们是朋友”
“你这种朋友,算了吧,再被你出卖一次,在下将死无葬身之地了且慢,老兄,你再发暗器,在下可能要杀你,你不是在下的敌手。”
令狐楚的手僵住了,好笑道:“印兄,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疑心太重,不是待友之道。”
“对你这种一而再出卖朋友的人”
“老天,你仍然不相信我?”
“我敢相信你么?”
“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问九尾狐。”
“算了吧,在下与那淫妇总有一天好好算算账。姑且相信你在荆门州对在下那份心意,因此你虽然犯下这为世人所不齿的罪行,在下仍然放你一马。”
“印兄,咱们俩”
“你是你,我是我。”
“咱们联手对付雷少堡主,大有可为。”
“哼!免了,一次经验,一次教训,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在下怕你的暗算。”
“你”“带了你的行囊,你给我滚!”
“什么?”
“你如果不滚,在下就不客气了。”
令狐楚不敢不遵,舱内地方太小,想逃也无处可逃,暗器又不可恃,形势不利,逞强不得,切齿道:“在下不会忘了你这恩将仇报的朋友。”
“你忘了把在下击倒,出卖给雷少堡主的事了?到底是谁恩将仇报?”
“好,在下认栽。山长水远,后会有期。”
“对,下次你最好小心了。”
令狐楚愤然抬掇行囊,佩上剑,然后伸手想抱已躲入衾内的左婷。
“你干什么?”印-厉声问。
“这女人是我的,我要带走。”令狐楚理直气壮地说,毫不脸红。
印-冷笑道:“你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认为在下会任你胡作非为么?”
“你”“你要带人走不难,但你必须毙了在下。”
“这女人是我花了不少心血弄来的”
“你这人无耻已极,在下不屑与你废话。除非你能将在下毙了,不然休想将人带走。”
令狐楚心中大恨,愈想愈不甘心,猛地左手疾场,打出了一把透骨针。
岂知印-早有提防,对方手动他已先动,醉里乾坤步一极之下,在钉两旁反切而入,扭腰出腿反击。
“噗!”一脚扫在令狐楚的胁肋下。
“砰!”令狐楚撞倒在舱壁下。
印-快逾狂风,俯身又是一掌,劈在令狐楚的左锁骨上,右手同时叉住对方的咽喉,冷笑道:“你想死,在下成全你”“印兄,饶饶命”令狐楚嘎声叫,脸无人色。
印-放手,顺手摘下对方的百宝囊,喝道:“滚!在我转念之前,你最好逃出视线外,逃得愈远愈好。”
令狐楚看到他眼中的杀机,怎敢再逞强?抓起包裹狼狈地奔出舱外,在外叫:“姓印的,咱们誓不两立,不杀你誓不为人。”
印-抢出,大叫道:“好,在下且斩草除根”
令狐楚发狂般奔上码头,奔向村庄,一面狂叫:“你答应放我一马的,你你不能食言,求你不要追来”
印-不住摇头,颇感意外地说:“想不到这家伙如此怕死,无耻已极。”
他先解开赵奎与江百里,苦笑道:“两位受惊了。你们实力不足,不该前往二圣洲自投死路的。”
赵奎活动着手脚,惨然道:“没料到乘风破浪如此不讲道义,咱们是两世为人,老弟”
“赵爷,乘风破浪一代枭雄,讲什么道义?你们未免太天真了。”
江百里咬牙切齿地说:“公孙和也未免太过份了,在下”
“他不是公孙和。”印-接口。
“什么?”
“公孙和是二圣洲的一名舵主而已,虎父犬儿,那小子没出息,武艺平常得很。”
“那这人”
“这人是大荒毒叟于寒的门人,叫追魂浪子令狐楚。乘风破浪身为盐枭帮主脑,他怎肯与你们决斗?”
“老天!他是大荒毒叟的门人?”江百里骇然叫。
“不错,大荒毒叟有三位门人,令狐楚排行第二。这人阴险诡诈,心狠手辣,好色无耻,日后你们得小心提防他报复。”
印-说完,取出百宝囊中一瓶药散,又道:“快去救在姑娘,在下去招呼船夫。”
赵奎脸有难色,期期艾艾地说:“印老弟,还还是有劳你走走一趟吧,救人须救彻”
“咦!你”“在下是姑娘的长辈,深深恐不便。”
印-摇摇头,说:“好吧,两位好好歇息。”
左婷躲在衾内,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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