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婆婆神色讶异,渐渐转作懊悔。身子一扑,跪在地上,抬起胳膊,猛地打在自己脸上,道:
“我打你个尖牙利齿、坏脾气的老婆子、害人精。”
第二个耳光还未打落,便被胡氏二人拉住。
胡一左怯生生道:“小怜,你怎么啦?”
胡一右道:“小怜,我不好,我不和他抢鸟窝啦。”
滕婆婆沮丧万分,片刻间便似又苍老了十年,道:
“唉,不怪你们。说到底还要怪我这个老婆子。我当年若不大发雷霆,把你们骂得狗血淋头、一文不值,你们也不至于跑到石室里面自相残杀。
我方才要是不骂你们,你们也不至于又变回成这个样子。从头到尾,都是老婆子我的错!
你们两个师兄从小就对我很好,可我总没半分好脸色给你们。
其实我心里……对你们的情意一般无二,唉,当年我取舍难定,总怕伤了你们一人的心……”
她声音越来越低,脸色灰败,抬起一只胳膊,手背向外,挥了几下。
黄若拉拉米入斗的袖子,道:“咱们该走啦,这老婆婆心肠刚硬,伤心的时候,不愿意让外人看到。”
米入斗道:“黄姑娘,你的毒……”
黄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这婆婆帮我解啦。”不愿同他多说此事,转身便走。
米入斗追上去,满脸关切之情,道:
“你喝了那副毒药啦!身子可还好受,要不要歇一歇?”
黄若道:“那婆婆另找了个法子,给我解了毒,我武功也还在。”
米入斗喜道:“啊,这可太好了!真得谢谢滕婆婆。”
一瞧黄若,脸上却殊无喜色,不禁微微疑惑。
又回头一瞧,见三个苍老的背影互相搀扶着,缓缓向搭在湖畔的窝棚走去。
他怜悯之情油然而生,叹了口气,加快脚步跟上黄若,向高处攀去。
攀到一半,黄若忽觉腹中忽的一热,似是被灌入了一勺铁水,一股焦热瞬间便流向全身。方才所服的玄寒珠,此刻药性方始发作。
米入斗见她神色痛苦,满头大汗淋漓,问道:“你怎么啦?”
黄若道:“我才服了解毒的药物,现在药性发作啦。歇歇就好。”
寻了个平整的地方,盘膝坐下,亦不运功同那燥热相抗,便任由那股焦热窜行。
米入斗转到上风处,将外衣脱下,双臂张开,替她遮挡山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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