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去而复返

    特满、陀古等纷纷站上马背远眺，但见一大群野骆驼狂奔乱走，身后数十只花豹追逐跳跃。

    陀古大为惊奇：“这些黄毛畜生怎么回来啦，又怎的赶来这么一大群骆驼？”

    耶律大石嘿然道：“这是郑老儿的诡计。他见咱们弓箭厉害，想用驼群把阵势冲乱，他的豹子才好冲进来咬人。”

    转眼间，驼群奔进一箭之地，众人纷纷张弓射去。但野驼遍体长毛，满挂土块泥壳，宛如身披厚铠，除非射中要害，否则丝毫不畏箭矢。

    陀古发一声喊，带着百余人下马列阵，矛尾抵地，矛尖密匝匝地迎向驼群。

    野驼在花豹追逐下渐驰渐近，海碗大小的蹄子踏得土块飞溅，众士卒心中怦怦乱跳，于能否拦住这百余只庞然大物，着实没有半点把握。

    忽见黄影一闪，耶律大石挥舞着豹皮冲到前排：“将豹皮遮在阵前！”

    陀古等人登时醒悟，纷纷取出昨日剥下的豹皮，张在矛尖上。

    驼群天性害怕这些猛兽，如水遇礁石，从中一分，自两侧掠了过去。

    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却见尘雾里扑出数十条花豹，有的腾身空中，有的却贴地潜行，冲进阵中狂咬乱抓。

    后排兵士不及下马，坐骑纷纷惊跳，登时将数十人掀了下来。群豹翻腾若飞，一扑一咬，就是一条人命，众军一时间阵脚大乱。

    耶律大石喝道：“大家下马，各寻同伴抵住后背！”

    他常年征战，一眼便窥出了关键之处——

    众士卒各自为战，而豹子矫捷狠辣远胜于人，绕到背后咬人喉咙，挨咬的便慌忙走避，反倒冲乱了自己的阵势。

    这句话朗朗传出，自有一股凛凛之威。众人纷纷寻到最近的伙伴，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脊背相贴，铁矛护在身前，拼死力战。

    花豹在人丛里绕来绕去，百般诱惑扰动，却再寻不到破绽。

    哨声又趋急促，群豹在哨声催逼下愈发悍恶。数只大豹身穿长矛，仍不断猛扑，搏斗叫嗥之声充塞空际。

    米入斗望向哨声起处，见郑百魔踩在一只牛犊般大小的巨豹背上，在豹群后飘忽来去。

    他心下寻思：“打蛇打七寸，要是能把这老怪弄死，这些黄毛畜生就逞不了凶了！”

    铁枪一挺，挑翻一只豹子，向郑百魔冲去。

    郑百魔哨声一变，窜过八只巨豹，身形皆有小牛犊一般大小，张着巨口向他扑来。

    米入斗连劈几枪，皆被豹子避开。但群豹亦畏惧他的威势，不敢正面相逼。一只巨豹悄悄绕到侧面，一跃数丈，前爪往他头上箍去。

    斜刺里黄影一闪，姚非我一掌拍到。巨豹肋上挨了一记重击，跌在地上，尚未起身，便被米入斗一枪钉在地上。

    那巨豹甚是凶猛，一个血窟窿从前胸直透后背却仍未死绝，张口往米入斗腿上咬来。米入斗猛一跺脚，将豹头踏做一团血污。

    他使开铁枪，劲力沉浑，姚非我招式凌厉，变幻无方。二人同余下七豹斗在一处。

    郑百魔哨声忽高忽低，时而沥沥如雨、时而不绝如线。七只巨豹随着他的哨音腾挪扑击、迅猛无比。饶是米、姚二人武功各有过人之处，却丝毫占不到便宜。

    米入斗心中一凛：“当日在豹头山，我单凭两把腰刀，就杀了好几只豹子。相隔不久，这些豹子怎地如此难斗了？”

    他却不知那次自己将郑百魔精心饲喂的豹子打死不少，令其大为心痛。

    郑百魔事后寻思，豹子虽天性凶猛，可灵性毕竟不能同人相比，遇到武功高手声东击西、虚势诱敌，就难免吃亏。

    他潜心思索，创出“抓、搂、闪、跃、咬、锁、封、扫”八式简单的招式，耐心教授给这六只巨豹。又严加训练，使其一举一动，全依哨声变化。

    郑百魔武功源出承天，堪称一流高手，眼光锐利，经验老道。

    临敌之际，他先判定对手招式虚实，再挥使巨豹还击。这数只巨豹，便似他手中长着爪牙的兵刃一般，灵动、变化却又远超兵刃，着实令人难以抵挡。

    米入斗亟欲擒住郑百魔，可有巨豹相隔，一时冲不过去。他一声怒吼，破城枪脱手而出，拖着残影，向郑百魔当胸击去。

    郑百魔双掌一合，将枪尖夹住，不料枪上力道甚大，来势丝毫不缓。他身子一仰，摔下豹背，才堪堪躲过。

    姚非我灵机一动，眼望米入斗：“你帮个忙。”跃到半空。

    米入斗立时会意，在她足下一托，奋起浑身之力，将她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