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枪劈石炮

    米入斗拍马赶到前面，眼前营帐、拒马烧得噼啪作响，烈焰腾起一两丈高。火光里人影幢幢，金兵往来呼号，忙着灭火。

    他心里寻思：“大军突袭，贵在一个快字，纵然是一片火海，此刻也得闯一闯了！”双腿一夹，催马往火墙里冲去。

    热气灼面，火舌乱窜。他须发皆焦，屏着呼吸，猛地一提缰绳，绝尘四蹄腾空，竟从火墙中窜了出来。

    原来大火尚未烧开，金兵便清出了一道数丈宽的空地，火烧到空地上，遇不到什么可燃之物，便不再向南延烧。

    陀古领军紧跟在后，辽兵身裹火苗，冲向金营。烟雾中一队金兵迎上来，领头一个双手拢在嘴边，似是想出声询问，话还没出口，便被乱箭穿身。

    辽军打着金兵旗号前来，金军派出去探看的哨骑全都有去无回，视线又被火势阻住。因此直到对手杀入营中，竟仍未分清敌我。

    那队金兵见头领倒地，这才醒过味来，前排几十人背靠拒马散做一排，长矛踞地。后面三人却取出号角，呜呜吹着向回跑去。

    陀古提缰跃过矛尖，长箭追射，嗤嗤两声，射到两个。

    米入斗斜刺里冲过来，铁枪到处，将另一人挑飞，在陡崖上拍得血肉模糊。

    二人身后，众军早冲开那薄薄的一层金兵，四下里纵马乱闯。

    铁蹄踏过之处，白帐一座座地翻倒。里面的金兵身裹帐幕，在泥水中蠕动，尚未挣出来，便被乱矛搠死。

    金兵被攻了个措手不及，虽难以列成阵势，却仍三三两两地冲上去，拼死阻住辽军马首。便似一幅幅细纱，虽轻易便为兵锋穿透，却仍层层叠叠地挂在上面，竭力阻住对手的前冲之势。

    后面的金兵趁机横过拒马，掀翻辎重，抬着人马尸骸，一层层的堆叠在谷底。

    米入斗向远处一眺，见那四具庞然大物仍矗立在雁门关前，心想：“关城危急，这可片刻也不能耽误。”足跟轻磕马腹，向前疾冲。

    迎面一个金兵赶着辆大车横过来阻路。他破城枪探在马前，将那车劈做一堆碎木。

    两侧金兵挥矛刺去， “绝尘”神骏无比，裹起一团灰影，早驰了过去，长矛全刺在了马蹄踏起的雪雾中。

    金军阵势未成，米入斗控马疾驰，遇到小股敌兵便直撞过去，遇到大队人马就从旁侧掠过。

    只片刻，便驰到了近处。土台之上金军不少，拉开弓箭便射。“绝尘”颇有灵性，不待米入斗催促，脚下一发力，便把这阵箭雨抛到了身后。

    金军射过两轮，再要施射，米入斗早沿着坡道驰上了土台。

    那土台仅三丈宽窄，尽被破城枪舞起的黑影堵住，金兵被逼得不住后退，一片片地跳下去。

    米入斗控缰从石炮两侧木架间驰过，大枪横举，奋力劈去。但听得喀啦啦一声大响，左侧一根两人合抱粗细的巨木被一分为二。

    石炮失了支撑，缓缓向左倾倒。拉动短臂的九匹骏马奋力挣扎，却哪拽得回这重逾万斤的大家伙？被侧拖着栽下土台。

    但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那石炮已歪在山壁上，撞得七零八落。

    米入斗纵马跃下土台，忽听厮杀声大作，却是王忠、穆望川等雁门守军杀透敌阵，也望着石炮冲来。

    平精卫早望见他单枪匹马杀透敌营，喜得双手一拍：“铁枪不老、英雄迭代！”眼前似又幻出了当年西夏大举入侵之时，丐帮帮主项十劫独当敌阵的身影。

    上官屏更是喜极而泣，疾奔到他马前，轻轻道：“师兄……”只说了两个字，声音便哽住了。

    米入斗心头一颤：“师妹对我情深意重，唉，我该如何报答她！”

    他和声说：“这场仗快打完了，你先回去吧。”枪交左手，右掌抚了抚上官屏的头顶，便似往昔在九华山时，安慰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师妹一般。

    乱战之际，众人无暇多说。米入斗游目一望，见金军大队铁骑已在北面列阵，关城下人马却不甚多，守军及群豪足以对付。

    他大声说道：“王兄、穆大侠，北面有咱们的援军，我去帮他们一下。这三具扔石头的东西交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