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铁骑对峙

    金军大队铁骑面北列阵，层层叠叠地塞住了谷底，显然于突袭而来的辽军甚是忌惮，却只留了两队游骑向南戒备。

    米入斗嘿嘿一笑：“你们也忒不把老子放在眼里！”纵马杀了回去。

    忽听一声暴喝，接着当面敌兵高举铁矛，齐声欢呼。

    他游目一瞥，见一道乌云也似的黑影斜刺里疾冲过来，人马未到，兵刃裹起的劲风已如怒潮般拍到。

    他不必瞧清，也知其人是谁，心中一凛：“你终于来啦！”

    他深知对手之能，料想自己要是仓促迎敌，必吃大亏。双腿一夹，想凭着绝尘的脚力甩开一程，再从容掉头。

    哪知完颜乌烈所骑也是万中选一的宝马。米入斗忽左忽右地疾驰，却始终甩脱不掉背后那片黑影。前面不远处，一队游骑却已拉开阵势，迎头阻住去路。

    他将心一横，掉转马头，向东侧山崖疾冲。一片黑黢黢的山石迎面拍来。

    米入斗心中默念：“四丈、两丈……”猛地一提缰绳，绝尘腾空而起，四蹄在峭壁上一踏，借着前冲之势，如履平地般向横处奔去。

    只听身后轰然一声大响，完颜乌烈的兵刃打在山石上，劈出一道深痕。

    米入斗纵马跃下石壁，这才瞧清对头手上所用，却是一柄车轮大斧。

    又见他盔下垫着白纱，上面血迹斑斑。想来昨日受伤委实不轻，若非迫不得已，此刻也不会出战。

    他催马冲上前去，破城枪疾刺。完颜乌烈早有准备，横斧遮架。

    米入斗情知对手力大，唯恐马匹吃不住劲，不待兵刃交实，拍马便走。冲到另一侧石壁下，转过马头，却见完颜乌烈已将长斧夹在腋下，疾冲过来。

    他忙伏低了身子，挺枪迎战。

    双马一错蹬，两般兵刃相交，擦出一道长长的火花，二人便各自向东西驰去，飞马踏上崖壁，又借势冲回。

    他们昨日步战一场，皆知只凭蛮力狠砸狠打，压不过这旗鼓相当的对手。

    这次马上交锋，都想凭借坐骑的疾冲之势，制敌于死地。因此长枪大斧，一沾即走。不见战机，绝不轻易发力。

    但见一道灰影、一道黑影，在二十几丈宽的谷底往来穿梭，不断地擦在一起。

    每次相擦，便是嘡的一声大响，闪出一道霹雳也似的亮光。

    完颜乌烈伤势虽比米入斗重，所用的也不是擅长的兵刃，却多歇了几个时辰。这次马上交锋，二人各有优势，眨眼间便斗了几十合，难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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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陀古领军突袭，马不停蹄地向南疾进。

    金军皆是间关百战的健将悍卒，刚猛坚韧自不必说，只慌乱了片刻，便稳住阵脚。

    当敌金兵死战不退，有的长矛穿身，却仍紧抱马颈，两条腿拖在地上，磨得露出了白骨；有的躲在人尸马骸下，待辽兵驰过，冒着铁蹄踏头之险，挺刀便戳。

    后面的金兵将大车、辎重、营帐、拒马重重堆在谷底，眨眼间便垒成了一堵小山般的障壁。又把长矛利箭，密密麻麻地插在上面。

    辽兵驰到近前，纷纷取出套索凌空抖开，向障壁上套去，把杂物拉到两旁，不多久便清出了几个缺口。

    陀古当先冲过障壁，猛然望见百余丈外，金兵铁骑早已密密麻麻地列好阵势。

    日头爬上东边的峭壁，照得阵中矛尖刀锋，一片银光闪烁。马匹鼻孔中喷着白气，前蹄不住在地上刨着，只待号角声一响，便要冲锋。

    陀古心中一凛：“我突袭不成，可别叫对手冲乱了阵脚！”铁矛向空中一招，身后辽军猛地勒住缰绳。

    这几千人于疾驰中骤然停下，便似一人一骑一般，丝毫不见混乱。

    对面金兵轰然一声大喝，似是在佩服这些马背上同行精湛的骑术。

    陀古铁矛又是一招，两队弓手翻身下马，贴着崖壁立在两翼，引弓待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