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姬将军,我把他交给祢,他要是跑了,我就唯祢是问了。”?
姬娉婷想都不想就跪倒在地,禀道:“臣愿保”?
“好,就这么定了,你们下去吧。”?
耶律云道了声谢,在姬娉婷地陪同下离开了。?袁定祥目瞟了一眼田涛,心中窃喜,自己的一句话既示好于耶律云和姬娉婷,又阻止了左相姬元伯成为国丈,从而压制了姬家的势力,还可以在皇帝的心里留下一根刺,日后也许可以用来打击姬家。?
耶律虎因为姬娉婷再三叮嘱,所以一直呆在屋内无法出来,见到儿子平安归来,激动地热泪盈眶道:“姬姑娘,太谢谢祢了。”说着腿一弯就要向姬娉婷下跪。?
姬娉婷急忙扶着他道:“大叔,耶律大哥饶我三次,又拼死送我出城,还因此被捕,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耶律虎道:“儿啊,你要感谢姬姑娘,没有她,咱们要在阴曹地府相见了。”?
“谢谢姬姑娘救命大恩。”耶律云嘻笑着朝着姬娉婷长身一揖。?
姬娉婷连忙闪身让开,俏脸微红,道:“耶律大哥不必谢我。”?
耶律虎满心欢快地看着儿子,转头问道:“姬姑娘,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姬娉婷看了耶律云一眼,婉言安慰道:“大叔,今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们不用回去了,以后会有好日子过的。”?
“自己人?”耶律虎被这句话弄糊涂了,疑惑地看着姬娉婷,一时不知怎么响应。?
耶律云淡淡地道:“爹,以后我们搬到锐国去住。”?
耶律虎一阵愕然,忽然脸色骤变,颤声问道:“你你投降了?”?
耶律坦然应道:“是。”?
“糊涂!”耶律虎气得怒发冲冠,挥手就给了儿子一个耳光:“没想到你这么没有骨气,杀就杀吧,为什么要投降,耶律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你,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个儿子。”?
耶律云面无表情地忍受着父亲的责打,没有退缩,也没有解释。?姬娉婷拉住了耶律虎的手劝道:“大叔,两国要议和了,不会再打仗了,在哪住也是一样。”?
“议和是一件事,投降是另一件事,他投降就是背叛,这是一辈子都洗涮不清的耻辱,连我也没面子回去见家乡父老。”?
“他没有投降,只是答应去锐国住,这不算叛国,如果不是这样,你们都活不了。”?
耶律虎怔了怔,虽然气平了一些,但心里还是不舒服,指着儿子喝道:“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爹,您好好休息,我出去了。”耶律云虽然一直被骂,但表情依然很自然,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姬娉婷又劝慰了几句,然后追出了门,却见耶律云安静地坐在小院内的木藤椅上,手里拿着一个茶壶在晃。?
“没事吧?”姬娉婷搬了张椅子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心里还在却怀疑耶律云出奇的平静。?
耶律云含笑道:“没事,都在预料之中。”?
“哎,其实大叔的骨气实在令人佩服。”?
耶律云嘿嘿一笑,道:“这么说我就没什么骨气了。”?
姬娉婷连声辩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有你的苦衷,我虽然不太清楚你想干什么,但我明白你不是想真的投降,只盼你不要害我就行了。”?
“别介意,说笑而已,我爹当了三年的士兵,感觉和我不一样,我一直住在山上,下山之前我连高阳国都不知道,更别说什么要为高阳杀敌。看着爹和众位叔叔们满腔爱国之情,我也很感动,不过即使我没有被捕,议和之后我也不会只留在高阳国,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
“原来如此,难怪你肯答应去锐国,可是你为什么不肯当官呢?”?
“这次杀了不少人,我觉得没意思,也不觉得自豪,现在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当官也不一定要打仗,就像我爹一样。”?
“我要修练,不想去想太多烦心的事。”?
“修练!原来你是修道的,真没想到,我爹府中也有几个修道的人,你们可搬到我家去住,或者我帮你安排一处宅院。日后你如果想当官,我爹也可以推荐。”?
耶律云抬头看着天,喃喃地道:“有多少人会骂我呢?”?
姬娉婷沉默了,也抬起头看那蔚蓝的天空,幽幽的叹息。?
?
次日锐国大军抽调了一半士兵返国,留下左将军盛宁带领大约二万士兵把守庞城,同时又派出了几路使者,一方面谈和,一方面通知南路大军回撤。?而耶律云则随同回归的大军向锐国的国都新柳城进发。?
“爹,您真的不肯去锐国?”耶律云知道了父亲的决定,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去,锐国现在还是敌国,还占着我们的庞城,我可不想抬不起头做人,你要去自己去吧,我不管你。”?
姬娉婷又敬又佩,但看耶律云一脸不舍之态,劝道:“大叔,还是跟我们去吧。”?
耶律虎摇头道:“我知道祢心肠好,不过我决心已下,死也不去。”?
耶律云叹道:“既然爹不肯去就算了,我却不能不去,姬姑娘以性命保我,我要是不去会连累她的。”?
耶律虎忽然对着姬娉婷道:“小云这孩子糊涂,做出了这种事,祢帮我多照顾他。”?
姬娉婷道:“耶律大哥,你要是不想去我可以偷偷放你走,皇上应该不会太为难我的。”?
“不,这叛国者的名声我要定了。”?
看着耶律云一脸认真,耶律虎十分不解,也很不高兴,气得转身就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耶律大哥,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你坚持要去锐国。”?
耶律云微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爹的事麻烦祢安排一下,我收拾好就可以上路了。”?
望着耶律云的背影,姬娉婷有点迷茫,一个古怪的念头突然跳入她的脑海之中:“他不会是为了我吧?”?想到这里,她羞得全身臊热,心如鹿撞,面红如桃,急忙甩了甩头不敢再想。?
在姬娉婷的安排下,耶律虎已穿着锐国士兵的服装出了西门,绕道山路折往东去。?耶律云只能默默地看着父亲离去,脸上有点担心,也有点不舍。?
姬娉婷很明白耶律云的心情,一边劝慰一边把他带往大军。然而当耶律云出现在锐国的队列之中时,除已知的人外,无不瞠目结舌。?
耶律云视而不见,与姬娉婷并马同进,还不时地谈笑着。?
反应过来的锐国的各级官兵们于耶律云的出现各自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有的庆幸,有的喜悦,然而最多的还是鄙视。?
“他怎么会在这里?”?
“投降了吧?”?
“听说是投降了。”?
耶律云对着各种说法充耳不闻,只是提着银枪安坐在马背上,此刻的他倒真有些修道之人的味道。?
“大哥,没有不高兴吧?”姬娉婷对着耶律云过于平静的表现深感忧虑,忍不住询问,耶律云则总是一笑置之。没想到话题一转,又拉到姬娉婷的身上。?
“你看他的投降与姬将军有说有笑,不会是为了美人吧?”?
“难说,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为了美人不惜放弃名声,这才能打动咱们姬将军的芳心,你没见姬娉婷笑得多开心啊!”?
话语传到姬将军的耳中,不禁有点恼,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耶律云却打趣道:“想不到还有这种说法,听起来比刚才那个好。”?
姬娉婷越发羞涩,白了他一眼,嗔道:“别听他们胡说。”?
耶律云哈哈笑道:“没什么不好,再传下去祢可就真跑不掉了。”?
姬娉婷深深地盯着他,忽然觉得他的话中似乎藏有另外的意思,默然低下了头,眼角不时地瞟向耶律云,却见耶律云表现得很自然,挺胸收腹,端坐马上,眼睛左顾右盼,根本就是一个游山玩水的旅客。?
大军来到锐国东望城就分开了,田涛亲自领着大军进驻西北边境,耶律云则随着姬娉婷以及部份随军大臣往京城方向去。?
大军一离开,耶律云立即觉得轻松多了,过了东望城,眼前沃野千里,远有青山葱郁,近有小河潺潺。?
耶律云忽然指着前面的青山微笑着对身边的姬娉婷道:“娉婷,咱们去逛逛怎么样?”?
姬娉婷娇笑着应道:“好啊!云哥这么有兴致,小妹一定奉陪。”?
“走。”耶律云用枪杆拍了一下马身,朝着青山飞奔而去。?姬娉婷也娇笑着追了上去,与耶律云并驾齐驱。?
一路策马扬鞭,两人玩得不亦乐乎,直到黄昏才停了下来,两人抬头四望,见四周树林茂盛,而且自己则身处于林间小路之上。?
转过山林,前面有一处谷地,姬娉婷忽然指着前面高兴地叫道:“前面有炊烟。”?
耶律云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果然见前方的树林上方有缕缕炊烟飘起,似是有人家居住。?
耶律云天色渐黑,转头去看姬娉婷,见她秀眉紧蹙,满脸疲态,知道她累了,关心地道:“不如在这里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赶路。”?
姬娉婷虽是将军,但毕竟是女子,身子较弱,马上颠簸了一天,十分疲乏,只是心中着急,所以没有开口,见耶律云一脸关怀不忍拒绝,于是点了点头。神情放松,疲劳感就立即显现了出来,忽然觉得四肢无力,手脚发软,连都坐不稳了。?
耶律云见她摇摇欲坠吓了一跳,连忙跃至她的身后,将她拥在怀中,关怀地问道:“祢怎么了?”?
姬娉婷忽然闻到一股浓烈地男子气息,身后像是有一个大山,使自己稳稳地*着,不禁心如鹿撞般急跳了起来,抬头一看,就见自己依偎在耶律云的怀中。?耶律云的右手紧拥她的纤腰,脸上全是关怀之情,立时羞得姬娉婷满脸通红,不禁嘤咛一声软倒,把头埋在耶律云的怀中不敢多看。?
耶律云见她软倒,急声问道:“没事吧?”?
姬娉婷轻声应道:“没事,有点累而已。”?
耶律云这放下心来,笑道:“祢啊!”?
“嗯!”姬娉婷轻轻地应了一声便说不出话了。?
耶律云拥着姬娉婷催马向前,而他那匹白马则在后面跟着。?
耶律云忽道:“不知我们到哪里了,一路狂奔,可别跑错了。”?
姬娉婷听了惊得坐了起来,但随即软倒,担心地问道:“不会吧,不过好像是有不少岔路。”?
耶律云乐天的性格又展现了出来,笑道:“走错了也没办法,好在有人家,去问一问就知道了。”?
姬娉婷没有再说什么,躲在耶律云怀中不肯出来,这些日子与耶律云朝夕相处,感情与日俱增,心里渐渐有耶律云的影子,特别是耶律云的微笑,每次想到就脸红耳赤,不敢再想。?
两人来到酒店门口,见酒店建于道路之旁,前面是一块平地,还有马厩,后面是几间茅舍,十分简陋,但在这山野之间也算是难得。?门前有一幅酒幌挑在门口,店中似有灯火和人影。?
也许是马蹄声的缘故,酒店的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笑脸迎人地走了上来问道:“你们要住店吗?”?
耶律云揽着姬娉婷的纤腰,轻轻一跳下了马,答道:“是啊!有空房吗?”?
“有。”中年妇女见了耶律云轻灵的身手,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复原,接着回头叫道:“阿王,帮两位客官把马牵到后院去。”?
一个村夫模样的大汉走了出来,粗声粗气地道:“请客人去喝点酒吃点东西解解乏,马我来喂。”说着拉着两匹马往后院走去。?
两人见店家热情很是满意,里面虽然不大,只有三张桌子,但很干净。?耶律云半搂半抱地将姬娉婷扶在椅子上。?
“谢谢。”姬娉婷趴在桌上休息,害羞地瞥了耶律云一眼,又垂下了头。?
耶律云没有留意她,四处打量了一番,赞道:“这里还真不错。”?
中年妇女抹了抹桌子,笑道:“两位客店先坐吧,我去弄点吃的。”说着走进了后堂。?
坐了一阵,姬娉婷仍觉得身子似在马上颠簸,怨道:“平时骑马也没见这么累。”?
耶律云笑道:“祢跑得太快了,像疯了一样,再这么跑下去,连马都会被祢累死。”?
姬娉婷撅着俏嘴嗔道:“你不是也一样吗?怎么像是没事人似的,真奇怪。”?
中年妇女托着一个盘子走了上来,笑道:“店里没什么好东西,你们就将就一下吧。”?
姬娉婷见有肉有酒,笑道:“这种东西就不错了。”说着提着酒壶帮耶律云和自己倒了一碗,酒味颇淡,很适合她,所以几口就喝完了。?
中年妇女高兴地道:“这酒淡,多饮几杯也无妨。”?
耶律云端起酒碗闻了闻,觉得酒香有点怪,只当是酒质太劣,不以为意,摇了摇头道:“这酒真差。”说罢把酒碗放下,转头对那中年妇女道:“对不起,这酒祢可以拿回去,我们自己有酒。”?
中年妇女脸色骤变,嘿嘿一笑道:“怎么?嫌我这酒不好吗?这可是远近驰名的好酒。”?
耶律云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另找了一个空酒壶提在手中晃了晃,心里念出了酒诀,摇了一阵,听到里面有水声,方才停了下来,接着又拿起来一个碗,倒出了一碗酒,然后端给中年妇女道:“这是我的酒,试一试就知道了。”?
中年妇女见他空壶生酒,早已惊得目瞪口呆,此时见他敬酒,心里更是慌乱,低头一看,酒碗中虽是酒香扑鼻,但那墨绿色的液体却令人望而生畏,心中剧颤。?她忽然大喝一声,从怀中抽出了两把尖刀,叫道:“好小子,识破了我的**酒,还弄碗毒酒来害我,识相的就把钱财留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耶律云怔住了,好心好意请人喝酒,想不到竟惹来抢劫,转头向姬娉婷无奈地耸了耸肩。?
姬娉婷少稍片刻,体力恢复了一点,见店家意图不轨,急忙伸手去拿枪,喝道:“原来是间黑店,小云,我们上。”?
中年妇女见她拿了兵器,叫道:“快来啊。”?
须臾便见刚才那条大汉冲到间口,持着一对板斧,一脸的凶神恶煞。?
耶律云嘻嘻一笑,把酒碗送到嘴边一饮两而尽,道:“这么好的酒,请你喝还要动刀子,真是奇怪。”?
中年妇女见他喝了那碗酒,这才知道是真心敬酒,有点不好意思,但事已至此,只好继续下去,喝道:“这位兄弟,我们只想混饭吃,不想伤人,你们若放下包袱,可以随意离去,我们绝不伤你们性命。”?
姬娉婷叱喝一声道:“我是锐国”话刚说了一半,就觉得头重脚轻,一头便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