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起一只小茶盅,里面放着两根针和几条丝线,在烛火上慢慢煮着。没做过医者,但是常识也该有,就当是拿涅天练手吧。翎有些后悔了,到了这个世界,她应该学学医术,而不是去费心于那些死神还有千机阁。看看如今,最用得着的是医术,最无用的反而是自己倾力去培养的,看来,自己活了两世也难免踏错。
“会有点疼。”翎一边提醒着,一边擦净了涅天手腕新涌出来的血。她不会提醒涅天忍着点,纯粹是废话,放在涅天身上,那就不是关心,而是侮辱。
“你为何懂得这些?”
翎这才想起,这个时代,哪怕是再重的伤,也是上药包扎硬挺着止血,完全没有缝合这么一说。随口便答道:“猜测,出了问题我不负责。”
涅天轻笑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偶尔右手抽搐一下,让翎不由得额头开始冒汗。她只杀人不救人,就算是救了青偃她何时这么近距离看着狰狞模糊的伤口?
处理完了伤,翎长呼了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转而看见涅天脸上的汗已经流了下来,打湿了鬓边的发丝。无奈抿了抿嘴,她这辈子,恐怕是学不会照顾人了。
打湿了帕子轻轻擦拭着涅天的脸颊,刚硬的线条明明霸气丛生,如今却因青白的脸色,透着些许脆弱。仍旧粗重的喘息让翎不由得将指尖扣入掌心,如若她会些医术,此刻,涅天不会这么痛苦。
“翎?说些话。”
“你想听什么?”翎放轻柔了声音问道。
“什么都行说说你的事。”
翎微微一笑,她的事,有什么好说呢?是说值得炫耀的那一段,还是这一世她面临的悲哀?或者是她曾经的那些荒唐?不过,涅天只是想分散些注意力,说什么也都可以吧。
“我给你讲故事。”
“好。”涅天紧闭着眼,却仍然勾起了嘴角,给了翎一个浅淡的笑容。
翎索性上了床榻,轻轻抬起涅天的头枕在腿上,指尖轻轻揉着些穴道。尽力而为,她现在不会去顾忌任何事,她只希望能够减轻他的痛苦,做什么都行。
绞尽了脑汁才从记忆的深处翻出上一世曾信手看过的一个故事,恐怕是她那时童年唯一的一个故事了。低沉着声音娓娓道来,就像摇篮曲一般,细腻温馨,带着几分催眠技巧的声音,讲述着一个纯洁的故事。
翎的故事讲的很慢,因为故事本身太短,她慢慢讲,指尖按揉着涅天头部的穴位,试图尽可能让他放松下来。涅天不出声静静听着,紧锁着眉头,却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