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白墨一提起这事,情绪越发激动起来,噌的站起身来,直视着涅天的眼睛,那眼中几乎通红一片,若不是他懂医术知道是疲累所致,寻常人恐怕以为涅天已经瞎了。
“涅天,醒醒吧,天下间不止一个北堂翎特殊至极,甚至不仅仅只有一个朱雀。你身为一国君王,这是何苦?只要你愿意,弑天乃至极北陆,定能找出比北堂翎优秀百倍的女子。”
一番苦口婆心,居然说得涅天微微发笑,笑间牵动了胸口的伤,又皱了皱眉头道:“白墨,你何时变得如此肤浅?”
“我肤浅?那你告诉我,如何才不肤浅?!”凤白墨再也无所顾忌反问道,涅天的笑容丝毫没有平息他心中的愤怒。那不再如昔日般洒脱的笑意只让他觉得,不值,他替涅天不值!
“美貌,聪慧,特殊”涅天低声重复着,苦笑一声,轻轻闭上眼睛。那些只是翎一开始吸引他的地方,然而如今,这些早已是浅显到了可以忽视。
“如若不是这些,那么,我凤白墨发誓,如若有一天你死于非命,我只要还剩一口气,必定将你进棺入殓,为你立碑铭文。如若我做不到,焕和靖,我必定保一个,只为达成你的心愿。涅天,放弃北堂翎,弑天是你数年心血”
“翎与弑天无关。”涅天断然说道。他不知道凤白墨从哪里得知他心中曾经的执念,可是,他曾经的确羡慕翎怀中能够享受安葬的人,而如今凤白墨恐怕不会理解,翎不知何时,早已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割舍
一想到这,涅天只觉得心口一阵抽痛,蹙紧了眉,却感觉身体动不了。
“伤势太重,你暂时不能动。”凤白墨解释着,继续努力道:“涅天,别再执迷不悟,北堂翎可否将你放在心上?你出巡半月,她从来没问过我你去了哪里。你一路疲惫归来,就连把守宫门的侍卫都能看得出,她是否询问一声?你心脉旧伤复发,她是否看到了?是否关心过?她刺你一剑,就算是最终停了手,是否试图搀扶过你?如今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她若是关心你的伤势,就算是天牢,怎能关得住她?”
这是否就是所谓的忠言逆耳?涅天不知道,他只觉得一瞬间,心,被掏空了。答案都是否定的,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从来没问过自己,或许,是他不敢问。
涅天奋力抬起一只手附上双眼,这已经是他如今力气所能达到的极限“白墨,出去!”
凤白墨别过眼,不愿再看涅天剧烈起伏的胸口,纵然胸口处又一次殷红,如今,他却必须将这里留给涅天一人。
悄然而走,只留下,一室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