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龙青天猛的一掌劈在茶几上,震得那上头的茶杯哐当哐当直响。
“如此下去,不出十日,这耒阳郡只怕就要落入那耶律楚天之手!”
大厅里所有人皆面色凝重,南宫明夜淡下一贯的随性,倒是略蹙了眉头,拍着玉扇,道:
“西夷国五十多万大军,势如破竹,那耶律楚天的确有些雄才,我们若以蛮力拼死抵抗,只怕难以守得住这耒阳郡,虽说耒阳郡易守难攻,但如此下去,再难攻破的城楼也早晚会倾塌。”
“明夜所说不错,只可惜我们只有三十万的兵力,又处在防守的位置,要想反击他们,更是难上加难。”
孟然低沉说道。
一直听他们说话的雪衣此时正看着那幅偌大的以沙土堆砌的耒阳郡城郭地形图。
她将视线凝在那条天然的围绕城郭的护城河上。
方才听孟然一席话,她忽然眼眸一亮,直指那河流,道:
“孟然,青天,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耒阳郡的地利,再加强耒阳郡的防守能力。”
龙青天几人靠拢在那地形图前,雪衣指着地形道:
“你们看,河流沿着城墙环绕,若是我们往这条护城河中注满热水,热水注入河中,蒸腾的热度定会融化河冰,届时腾腾的雾气缭绕耒阳郡城楼,而此时正是风雪天气,远远的耒阳郡被雾气笼罩,那西夷人只怕连城楼的位置都辨别不准,而这雾气正好为我军添加一道无形的掩护,那西夷军队要想攻上城楼,无疑是难上加难。”
所有人眼中一亮,孟然亦是浮上欣喜,连忙接着道:
“很好,如此一来,的确是加强了耒阳郡的防御,如果再让城楼上的战鼓停止擂动,烽火亦熄灭,只命更多弓箭手静伺守备,让那西夷士兵连声音也寻不到方位,如此更能有效震慑西夷大军,让其辨不清真伪虚实,待到攻城时万箭齐发,即便再勇猛的西夷兵也将无处遁形!”
龙青天即刻入城下令,命城中百姓每家每户烧十担热水注入护城河内。
翌日,雪衣同孟然等人登上城楼,果见城墙外围雾气腾腾缭绕,十步外便已经辨不清人的模样,又十步外连人的轮廓也辨识不出。
自此来,耶律楚天率领的军队每攻上来一拨便惨死在万箭之下,甚至尚且没摸索到城门的具体位置,便已经被万箭和城楼上扔下来的石块砸死。
顿时间城楼前哀嚎遍野,尸骨成堆!
“报————”
“禀报王爷,我军十次攻城未下,死伤将士近两万!”
“报————”
“禀报王爷,耒阳郡依旧被雾气所笼罩,我军无法看清城楼上的敌情!”
“报————”
“属下已打听到,乃是近日来东陵国摄政王下令,命城中百姓每户烧热水注入护城河中,由此才弄得雾气熏天,让我军难以辨别城楼上的情况!”
一连几日攻城依旧受挫后,耶律楚天眺望着朦朦胧胧,笼罩在云雾里的耒阳郡,下令停军休整,噙着刻薄冷冽的笑:
“若那日本王所听到的是真的,那战车里的摄政王又是谁?难道......”是她?
耶律楚天缓缓眯起眸子,一旁的冷云道:
“王爷,若长久下去,只怕我军耗费的体力太大,不利于攻取这东陵十二郡,还得与诸位将军商讨,另寻作战计划才好。”
耶律楚天低低嗯了一声,脑子里却在回想那日在枫树破的情形。
半晌,忽然眼眸掠过一道精光,昂首笑了起来。
冷云很是不解,
“王爷是想到办法了?”
耶律楚天勾起一边唇角望向冷云,“冷云,你可知那战车里的人是谁?”
冷云狐疑不解,眉一拧,回答:
“莫非王爷怀疑那战车里不是东陵国的摄政王上官凤澜?”
耶律楚天勾起唇角,摇了摇一指,“你猜对了,不是上官凤澜,因为上官凤澜已经死了。”
“死了?可是......”
“那战车里的人,正是上官凤澜所爱的女人,东陵国的摄政王妃。”
冷云冷不防一震,“什么,竟是个女子?!”
是那北苍国公主?
这着实令冷云惊讶,上次在西夷国营地见了那女子,只觉得除了惊为天人之外,那女子一双眼睛闪烁着与一般女子不同的光彩,那时便觉得那女子定与寻常人不同。
却没想到,一次次带着东陵走过逆境的摄政王,竟是这位女子所假扮!
若真是她,那这女人太令人可叹,甚至是可怕!
能有这番胆识谋略的女子,便是大多男子也不及的,更别说还是个怀有身孕的女人。
“王爷是如何得知,那上官凤澜已死,而那战车里的人其实是他的王妃?”
冷云不禁问道。
耶律楚天略略一沉思,道:“因为一块玉珏。”
“玉珏?”
“那日在枫树坡,本王偶然注意到那身披风下,‘摄政王’胸口有块红色的玉珏,今日回想起来,当初捉了那北苍国公主,也在她身上见到过那块玉珏。”
他早该想到,上官凤澜当日受了那般严重的伤,不可能还能活得下来。
“那么说,东陵国摄政王上一次的确是死在了王爷您的手下,而东陵国担心此消息一旦泄漏,军心溃散,因此隐瞒了摄政王的死讯,找了个人来代替?”
冷云接了话说道。
耶律楚天沉吟着。
冷云凝着眉头,有些不解:
“可东陵国为何要让一个女子来代替一个摄阵王,这着实令人费解。”
耶律楚天却略略一笑,道:
“倒也不尽然,听闻那一次火烧我营地,救出几千精骑兵和上官凤澜的人,正是那北苍国公主。”
冷云更是不解,“可她当时正被囚禁在我营地里,如何能救得了人?”
耶律楚天冷哼一声:
“两军交战,双方营地里难免混入对方的细作,她是通过细作来传递的消息。”
冷云这才了然。
耶律楚天道:“上一次裴老将军攻打华阳郡也是败在她手下,这一次,只怕又是这女子所为......而上一次枫树坡一事,足以可见那女子的心思之细密,虽是女儿身,但担当如此重任也足够有那实力,只是——女子,终归是女子。”
说罢掀唇一笑。
冷云道:“王爷是想将这消息散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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