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色泽垂在雪白的毛绒领子上,像是雪里的红梅,本该清透动人,却如此刺痛了她的眼睛。
他脸色渐渐惨白无血,眼眸里的光彩也一下黯淡无光,只是迎着那浓烈的晚霞,倒忖得一张玉面越发五官清明。
远处的柴风和阿碧顿住脚步没有再上来。
雪衣用力揪紧上官弘宇衣袍上厚厚的袖子,感觉他喷出的气息都是凉如冰雪一般。
“许久不曾练过剑法,倒觉着有些累了,别哭,我略躺躺,也就好了......”他虚弱的声音也像风一般飘渺不实,吹在她心头上,生生刀割一般的疼。
一颗滚烫的泪嗒一声正落在他手背上。
朦胧的红霞像彩缎一般层层叠叠飘在天际,渐渐的落在山的那头。
瑰丽潋滟的桃林里,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呼吸还存在,她看着他眼里的光一寸寸暗下去,她的心顿时被掏空一般,像是看着小宇在她面前再死一次的绝望,她用力将他搂紧,不停唤着他的名字:“弘宇!弘宇!弘宇!”
他几乎阖上的眼眸又睁开了一丝缝,再缓缓睁开将她死死盯着,忽而在那黯淡如墨的瞳仁里掠过一抹顷刻消失的光泽,轻声道了一句:“原来......”
她等着,俯下身子听着,可只有风声刮过,他那声突兀的原来再没有了下文,但见他眼眸里神采越发陷落下去,唇色薄淡如冰,抿起一丝如沐清泉般的笑意,“阿雪,我刚才望见它回来了。”
“谁,谁回来了?”
“那一只......被我放走的......白狐......”
她猛地一怔,下意识四处望去,冷风里像是真有白狐的悲鸣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当她再将视线落回他脸上,那眸子已经渐渐向下沉去,留给她最后一句话:“阿雪,来生再见......”
阿雪......来生再见......
如诉如泣的风声一遍又一遍在耳畔回响,怀里的身躯已然渐渐冷去。
抖着手,缓缓捧上他的脸,“弘宇,该回家了,起来吧。”
桃林里再没有他回应的话语——
她撑着眼眶,泪迟迟都没有一颗滴下,死死抱着他的身子,泪也空了,心也随风走了,一次次生离死别的打击,在这一刻击溃了她所有的力气。
“吾皇万岁......万万岁......”
柴风和阿碧一下跌跪在地,大声叩拜在桃林之中。
柴风淌下滚烫的热泪,阿碧眼眶发红,湿了一脸的水泽,看那一瓣瓣落花下,雪衣抱着上官弘宇的遗体直静静坐到晚霞落尽,夜幕降临,星河迢迢。
翌日,边关十二郡接连挂满雪白的吊唁白幡!
吾皇驾崩,全军轰动!
耒阳郡府衙紧急的着手置办运送吾皇回帝京的棺椁,并着皇后的棺椁一同发丧。
昏惨惨的烛灯下。
雪衣换上一身雪白的素衣,关紧门窗,抿一丝胭脂,端一盏薄酒坐回床头。
“凤郎,弘宇也走了,不过不用担心,我这就来找你们。”叹一声,呵出一口薄凉的气息,“你放心,不悔和末离有阿碧照顾,一定会好好长大成人,就让我自私这么一次,我只想来找你啊,你一直一直都在等着我对不对。”
烈酒烧着喉咙一路填入肺腑,杯盏叮咚一声滚落在地。
她伏在他身上,叹息的笑着:“我终于可以好好睡着了,真的真的好累......”
想他的每一分,连呼吸都累得让她无力。
她想就这样睡去,视线朦朦胧胧飘啊飘着,烛灯晃啊晃着,一片雪花纷飞的世界里,她孤身一人立在无边无际的雪地里,只一下,眼前的景色在她惊恐时又切换成徐徐暖风吹扬的芨芨草原——草原上湛蓝的天,碧油油的草,一骑白马飞奔而来,那马背上白衣英姿的男子,勾着邪魅如风的笑容飞来。
当他就要掠到她眼前时,当她惊喜万分正欲唤一声凤郎,忽而天地颠倒,再没了他的身影,胸前一团红色的光芒忽闪忽现,朦朦胧胧之间,只见床头立着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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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惊喜’来了。。。